“回大小姐的话,妾身、妾身是当年家中父亲生病,被卖来做妾的。”她答道。
这番阵仗直惹得安珞转头看了她一眼:“姨娘不必如此,我只是随便问问,坐下说吧。”
安珀经历了一日凶险、又浑身是伤,此时躺在床上正有些昏昏欲睡。
但忽然听到大姐姐问起她娘的来历,她顿时清醒了几分,瞪大一双眼偷偷竖起了耳尖。
注意到安珀一副光明正大偷听的样子,安珞淡淡扫了她一眼,安珀顿时心虚地将目光飘向一旁,眨了眨眼。
不过安珞本也不在意她听,见吴姨娘小心的坐了回来,才继续又问。
“那姨娘家中,如今可还有什么人吗?”
吴姨娘虽不明白安珞这是何意,但还是老实答道:“妾身是家中独女,本就没有兄弟姊妹,父母也皆已过世,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
安珞闻言点了点头,心中也大概有了数。
按照吴姨娘的出身来看,她应为良妾,只是因着娘家无人,这才会被孙氏随意欺辱。
见安珞不再问什么,吴姨娘也就继续去看顾安珀。
安珀倒是有心想问大姐姐怎么会突然问起此事,但也不好当着她娘的面儿来问,就只暂且将此事记在了心中。
给安珀的颈间的掐痕上好药后,安珞又继续为她处理身上那些跌撞造成的伤处。
只是身上的伤处还未处理完全,门房那边便传了信,说是宫中派了天使来,正等在前厅,要召安远侯府大小姐安珞进宫面圣。
尽管天使前来并未提到是为何召安珞进宫,可眼下这个时间……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晨居客栈之事。
“大姐姐……”
想起大姐姐终归是持剑擅闯了使臣居所、又伤了叱罗那,安珀不由得担忧地看向安珞,立刻便要从床上爬起。
“我!我与大姐姐同去!”
大姐姐虽是闯了客栈,可那也是为她而起,也是事出有因!叱罗那绑架她之事、她就是人证!纵使真得要因此而被怪罪责罚,她也绝不能让大姐姐自己承担此事!
吴姨娘刚刚一直忙着哭和照看安珀,还没来得及问女儿,今日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此时听到圣上突然召安珞进宫就有些茫然,再听到才回来的女儿也提出要跟去,又顿时紧张起来。
她下意识便想开口阻止,但一见女儿一脸坚定地望向安珞,她很是挣扎着又看了女儿两息,终究还是犹豫着、忍下了腹中的话。
“你跟我去做什么?老实点儿吧。”
安珞却是没理会安珀那些慷慨激昂,扫了她一眼,便一指头戳在她的腰眼上,将才爬起来的安珀又按回了床里。
“你随便就信人诱骗、被拐出府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想去哪儿啊你?伤好之前,都给我好好待在屋里!”
她说着,便将手中还未上完的药递给了吴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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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药,姨娘给她上吧,薄涂在伤处便可。”
圣上传召,那就定然是叱罗那已经到了宫中,她从外面回来还未换过衣服,总不好就穿着这身带着血迹进宫面圣,回去更换梳洗同样要时间,也不好让天使久等。
安珞说完此言便起了身,准备去往前厅,随天使进宫。
“大姐姐!”
眼看着安珞就要只身进宫,安珀还是没忍住、伸脖儿又唤了一声。
“我……我等你回来!”她说道。
安珞脚下微顿了一息,方才回头望向安珀:“放心,不会太久。”
出了绮绣苑后,安珞便先回了漱玉斋梳洗换装。
如今她面上的伤疤已只剩下极浅的一条细痕,不仔细去看已几乎看不到,安珞预计今夜上过药后再过一晚后,明日应就会彻底消失了。
不过今日进宫是为了应对叱罗那,她懒得多生枝节,是以便将染血的帷帽换作了面纱。
一刻多钟后,安珞便整理完毕,去往前厅见了宫中派来的天使。
这寻常之人,即便是高门显贵,得了圣上传召也都是立刻便来,这天使还是皇上身边的内侍,还真是从未等过谁这么久,换作平时早就心中不快。
可今日他等安珞时,却丝毫没敢生出任何不满。
即便不说安珞乃安平岳之女,就只说在外的那些传闻,以及不久前为北辰接风的那场宫宴。
他当时可是亲眼看着安珞大败叱罗那和土浑力,今日更是见安珞连使臣居所都敢闯、连北辰三皇子都敢伤,分明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他可也只有一颗脑袋。
况且皇上身边的内侍,自是对圣心最是了解,眼看着皇上平日对安大将军、对徐太师府的信重,对这安大小姐看着也甚是喜爱,这样既有身份、又得圣眷之人,还是几次力压北辰的勇士,他心中也自有一份敬重在。
是以当安珞带着周身水气出现、又告罪说是为了整理衣冠而来迟时,这天使当真是态度恭敬、没有半点怪罪,一路带安珞进宫时也都是一张笑脸。
等安珞随着天使进了宫后,便被直接带去了延英殿。
通报过后,安珞便被宣入殿中,这一进殿、安珞便发现,这殿中之人……来的还挺全。
不光是召她前来的圣上、和进宫告状的叱罗那以及卓驼鲁,闵景迟、尤文骥和杜翎远也都一个不少、全部都在。
除此之外、让安珞真正意外的,却是连她爹安平岳也在。
注意到安珞惊讶的眼神,安平岳当即便向女儿眨了眨眼。
接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悄悄向安珞竖了个拇指、又朝着叱罗那的方向怒了努嘴,显然是夸安珞干得漂亮,满脸的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