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汉子身上以及他的周围,却尽是大片大片的血污,看上去分外骇人。
“——参见符主!”
屋中的影卫见到安珞进来,急忙想要起身行礼,但因着还要控制那汉子根本腾不出手来,也只能仅开口拜见。
似乎是听到了“符主”二字,那汉子因痛苦而失神的眼中恢复了一瞬的清明,他挣扎着抬头向门口的方向望了过来,却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晰,他的眼前亦是血红一片。
“不必多礼。”
安珞向那影卫挥了挥手的同时,已经直接踩过那一地的血色上前。
她蹲下身查看那汉子的情况,却只见那汉子双眼猩红,原本的眼白都因充血、而被一片血色填满。
那汉子的眼、口、耳、鼻,无处不在流血,就连浑身皮肤也在不断向外渗着暗红色粘稠的血液,仿佛浑身上下都附着了一层血汗。
“他怎会变成了这样!?就算是今日月圆、他毒性发作,也断不该如此才对!更何况你不是已经给他喂下了解药?就连解药都没有任何缓解!?”
安珞语速极快地向卫光询问,同时丝毫没有嫌弃那汉子满身黏腻的血污,伸手便搭上了那汉子的手腕。
方一摸到对方的脉门,安珞便瞬间一怔,继而又神情一凛,连忙集中精神仔细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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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也不知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但解药是确实已经喂给了他的。”
卫光忙回答道。
“我们在庙中找到他时,他依然毒性发作,而且看样子不像普通的月圆毒发,倒像是影卫临终前的最后一次毒发、即将血液倒流而亡一样!”
“就算是血液倒流、毒发而亡,也不该是这般模样!”
安珞紧紧皱眉,摸着那汉子的脉门更专注了几分。
她又道:“血液倒流是会导致七窍流血,但却不是在身亡之前,而是在死后、五脏六腑尽皆消融化作血水,这些血水才会从七窍流出,而不是像他现在这般……更何况他如今全身都在渗血!”
卫光也曾亲眼见过自己的父亲、包括其他几名年长的影卫死亡时的景象,自然也知晓安珞所言非虚。
如今见那汉子如此痛苦,他也不免感同身受、心中焦急。
即便也不知说了后会不会有用,他也忙向安珞将今夜找到那汉子后的事情、都一一陈述补全。
“我们……我们刚找到他时,他还只是毒发得十分厉害,但身上不管是七窍还是皮肤,都还没有流血。我认出他这是影符毒发,又在他周围找到了一些写着影卫密语的布片、确认他影卫的身份后,便拿出解药给他喂了下去。”
卫光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尽量思索着其中细节。
“……喂下解药后,他的情况很快便稍有好转,见他情况稍微稳定了一些,我们便将他搬入马车、带他回城,好在成功赶在关闭城门前回到了城内。
只是就在进城后、回来天香楼的路上,他的情况突然之间又开始恶化!控制不住地抽搐、浑身也开始渗血。一直到回到天香楼都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愈演愈烈,我便忙去寻了符主您过来!”
听到卫光的话、感受着手下的脉象,安珞思索了一瞬,便伸手去查看那汉子的耳后,却见其耳后光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眸光微闪,将卫光刚刚的话再次细想了一遍。
按照卫光所言,单看这汉子服药后的反应,倒像是卫光喂给他的解药、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的“毒素”。
只是毒性太猛,解药的药效不够、毒素反扑,反倒使其发作的更加严重。
而引起这种反扑的,或许正是她刚刚从脉象中摸到的——这汉子体内也有蛊虫。
正是因为发觉了蛊虫的存在,且这蛊虫与她之前在古四海身上发现的类似、亦是子母蛊,所以安珞刚刚才会去检查这汉子的耳后。
只是她刚刚也看过了,这汉子的耳后平滑一片,两者只是类似,却并非是同一种。
确认了不是同种蛊虫后,安珞便再次沉下心来,仔细感知着汉子体内的蛊虫、与之前古四海身上的都有何不同之处。
首先便是母蛊。
她刚刚只隐约感受到了母蛊的存在,却并没有清楚地感知到它的位置,直到此时再探,安珞才终于确认,那母蛊……应是在这汉子脑中!
其次,从指尖处脉象的反馈来看,安珞发现这汉子体内同样有许多子蛊蛊虫,甚至比当初古四海体内的还要多上数十上百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