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荷蕙闻言却是沉默不语,安珞扶着她微一皱眉,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只觉指腹之下脉象飘虚,那脉象的主人在心神大痛之下、连意识都有几分沉散。
“要去便去,京兆府府尹如今就在时仁堂办差,你尽管去告!我倒要看看京兆府会不会管你这腐朽之言!”
安珞冷声呵斥了他一句,也不再与这般食古不化的腐儒多言,扶着那姑娘就转身离开。
那姑娘此时脉象不稳、心神不定,实不适合留下去再受刺激,至于那腐儒,最好是不要再出现在她眼前。
安珞没再管芮秀才,只带着身边的姑娘向厢房处走去。
然而,才刚进了那姑娘所在厢房的院子,那姑娘就像终于回过神来一般,突然用力挣脱开了安珞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快步回了厢房。
安珞微微一怔,却也没有追上去,只默默看着那姑娘自己进了屋中后、又站了几息,便也转身出了院外。
她本也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性子,很多事也不是别人一两句话就能讲清楚,终归要自己想明白了,才能看见新一番的天地。
只是……想想她都与姑娘见过三面了,竟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安珞回到重症这边的厢房,却发现樊夫人不在,绿枝在看顾着樊小姐的同时,还照看着另外几个无人陪伴的姑娘。
注意到安珞回来,绿枝忙站起身叫了声小姐。
安珞微微颔首,看了眼今日的施针医治都已经完成,对绿枝交代了一声,便准备再随便去转转。
然而她刚一出了小院,又正撞见樊夫人从回来,手中还捧着一只木匣。
远远见到樊夫人的身影,安珞也只是冲她微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去,未打算再多做交谈。
商户之事结束后,她和樊夫人也就再没了什么交集,听说樊夫人如今已重新在为自家银楼寻找买家,只等樊姑娘痊愈过后,母女俩便准备从京城离开。
因为此事,尤文骥也被提了个醒,这两日正在思索、要将之前的抚恤之法再进行一下完善、接洽其他府衙,以求能让有意离京、到别处生活的受害女子,也能更好地达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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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小姐!请等一下!”
然而不等安珞离开,那边樊夫人却是已先出口唤住了她。
安珞不明所以,站住脚向樊夫人看去,却见她护着怀中木匣、快步向她靠近。
“见过安大小姐。”樊夫人小跑到安珞面前不远,方才松了一口气、减缓脚步站定,向安珞施了一礼。
眼见周围之人较多,而安珞如今在此处、又甚是惹人注目,樊夫人轻声请求。
“安大小姐……妾身有一物想交给您,可否借一步说话?”她说着,在怀中木匣上轻拍。
安珞的目光在樊夫人怀中木匣上微顿,却是摇了摇头拒绝。
她说道:“之前说过那些话、不过是些戏言,樊夫人很不必放在心上,也无需特地来谢我什么。听说你这两日已在着手沽出银楼,想来也是准备带樊小姐离京了,还是多些银钱留着傍身吧。”
之前樊夫人说要赠她一套赤金头面答谢时,安珞也是怀疑樊夫人的用心,才会假意答应。
可后来,眼见她保护樊姑娘、为了樊姑娘可以拼命的样子,安珞就知道这不过是一名疼爱女儿的母亲。
她又不缺钱,她来此也不是专门为樊姑娘一人医治,至于什么赤金头面的,她当不起这么重的礼。
谁知安珞这一拒绝,樊夫人一愣后、却是顿时急了。
“啊、不!安大小姐!这医治之恩怎可不谢?妾身又岂能做那言而无信、忘恩负义之人?”
樊夫人面露几分急色,忙上前一步,下意识将木匣捧得更高了一些又劝。
“请您就收下此物吧,不然妾身也是……心中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