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安珞亦哑着声音低唤,“是珞儿不孝,让外祖母担心了。”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回京后只登过一次太师府的门,之后就是那场走水。
容貌被毁后,她将自己关在屋中不愿见人,哪怕是外祖母数次亲自到安府看她,都被她以身子不适为由推脱不见。
上一世,她是直到嫁给闵景耀,成为齐王妃之后,才重新与徐太师府恢复了走动……之后就是帮着闵景耀,说服外祖支持闵景耀争位。
当年外祖是怎么跟她说来着?
——齐王薄情,非为良配,寡义之人,不堪为君。
可笑她当年还觉得外祖错得离谱,以为只有自己看清了闵景耀的为人,甚至为此与外祖一家闹翻,绝了情分。
现在想来,外祖的话明明字字珠玑,是她自己有眼更似无眼。
也好在上一世,外祖就没纵容她的蠢,坚持没有在皇位之争中站队,一直防备着闵景耀……希望上一世在她死后,徐太师府依旧安然。
徐老夫人抱着安珞很是哭了一阵,之后才拉着她的手带她到正厅安坐。
徐家孙辈就只有三个男儿,安珞的娘去世后,徐老夫人对女儿的思念和疼爱,都尽数转移到了外孙女身上。
可外孙女又远在边关,好不容易盼回京后,又只见了一面便出了意外,这几乎都要成徐老夫人的心病了。
好在,今日总算见到了日思夜盼的人儿。
徐老夫人拉着安珞的手便不愿松开,直到两人坐定还紧紧握着。
见安珞在屋中仍戴着帷帽,徐老夫人便以为安珞是还在意着面上的伤。
徐老夫人斟酌着开口道:“珞儿,帷帽……不摘掉吗?”
也难怪,本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一场走水半张脸被烧得面目全非,换谁谁受得了呢!?
但徐老夫人更知事已至此,怨怼无用,她还是希望外孙女能早日释怀。
安珞闻言没动也没回话,只是微微抬头,目光在屋中的丫鬟婆子身上扫了一圈。
徐老夫人会意,转头打发了屋里的下人:“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跟珞儿单独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