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此时还在朝他挥手,只是突然间,他才转过神来:我何时答应过于你比剑的事情了?
薄恨笑着说道:“左师兄就是这样的急脾气,不过这样也好,有他求情,想来宗主也要考虑一下的。走,你背上和尚,我带你们四处逛一逛。”
于是李秋背着心远,随着薄恨,在灵宝宗中散步漫游起来。
一连几日,两人都是随着薄恨在宗内游玩,本来李秋还担心邢远再来寻衅滋事,薄恨告诉他,说邢远那天动用灵宝之后,便被宗主惩罚面壁三个月,因此现在不可能遇到他。
虽然如此,可是薄恨却从来不提莫君舞出关的时间,心远对此倒是平静的很。只是李秋觉得有些心浮气躁了。
薄恨嗔怪道:“你这人,真是愚笨地要命。君舞师妹闭关筑基,到时自然有异常天象显露虚空,大家都能看得到。便知道她要出关了。你在此着急又有何用。就连宗主也不知晓莫君舞何时会筑基成功,更不可能知晓她何时出关了。”
这个道理,李秋自然知道。可他就是觉得心烦意乱。等到后来,他背着心远,不断地朝着四方躬身行礼,嘴里念叨着:“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莫君舞尽快筑基成功,然后了结心远的因果。”
走了一路,也念叨了一路。
薄恨被他惹得也笑了一路。
就这样,又过去了三日。
这一日,夜!
灵宝宗北部的天空中,电闪雷鸣,李秋出得石屋,看到那处地方时不时的闪亮一下,随后雷声隆隆,便知道,此时有人正在筑基。
看来,此人就是莫君舞了。
由于离的实在太远,除了不时闪动的光芒和雷声,他也看不到具体的情形。而因为身处灵宝宗,他与心远的身份又实在尴尬,就更不能抵近观看了。
但是李秋还是在原地衷心的祈祷,希望莫君舞可以筑基成功,那样的话,心远的问题便会更容易化解了。
他祈祷着,而那雷声震动了三个时辰有余,这才慢慢退却,北边的天空也恢复了平静。
李秋这才回到石屋之中,准备休息。毕竟明天就会有消息传来,他此时只需要等待即可。
而心远的眼睛则炯炯有神,想来也是为明日即将到来的审判有些担心。
都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用。李秋也不去劝他,自顾自地打坐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
李秋并没有等来莫君舞的消息,薄恨也没有过来,这让李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下午,薄恨才姗姗来迟。不过看她躲闪的眼神,李秋就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君舞师妹她……筑基失败了!”
李秋听闻此言,如同炸雷一般。
“难道你们没有给她筑基丹么?”李秋急切地问道,他很想知道莫君舞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师傅给了她筑基丹,本来筑基时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最后一道雷劫袭来时,君舞师妹被打的吐血,瞬间昏了过去,修为也从九层回落到了七层,确实筑基失败了。”
薄恨解释道,她初闻这个消息时,也是不敢相信。但是她真的是看到了昏迷的莫君舞,也感受到了她修为的退步,知道筑基确实失败了。
这下可完了,莫君舞筑基失败,而且昏迷不醒,看来心远和尚的事情又要拖延了。
“莫君舞此刻身体如何了?”李秋急切的问道。
“丹田与经脉受损,修为跌落,昏迷不醒。”薄恨赶紧回道,她分明从李秋的声音中,听到了不耐与某种决定。
李秋点点头。回到石屋之中跟心远和尚交代了几句,然后走出了石屋,对薄恨说道:“你在这里守着心远,一定不要让他出事。我这就去长春宗,讨几颗大还魂丹来。”
薄恨有些不解,问道:“宗主已然给莫君舞喂了丹药,想必身体应该无碍。长春宗虽说离这里不远,区区不到万里之遥,但是你一去一回,少说也要二三十天,那时君舞只怕也醒过来了。”
李秋摇头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在这里守着,万万不敢让心远出一点差错。”
薄恨见他郑重,只好点头应下了。
随后李秋也不顾身在外宗的诸多顾忌,直接取出虚天梭,对薄恨点头示意了一下,薄恨道:“你只管去,我自会传信给前面值守的弟子为你打开法阵。”
李秋再点头,驭使虚天梭疾飞而来。
来到法阵大门,那里果然已经打开,李秋便掠了出去。
这时,他发现门前的那个巨坑已经被灵宝宗填满,而且重新铺上了青石,根本看不出几日前这里曾有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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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着天空吹了一声号子,等待了大约半刻钟时间,便看见独角龙羚振翅来到跟前,又在众多值守弟子的震惊目光中,上了独角龙羚的脊背,向着东北方疾速飞去。
二十日时间很快过去。
薄恨信守诺言,始终在石屋这里打坐吐纳,不曾离开半分。但是她从其他弟子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极为不好:莫君舞并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不仅如此,她的修为还在继续跌落,已经跌至到了炼气五层。
宗内与莫君舞交好的姐妹也有不少,仰慕者更多。眼看莫君舞如此模样,不知怎的,就有人讲莫君舞筑基失败的原因,跟之前在佛宗受辱联系了起来。话传得有鼻子有眼:一定是筑基时,莫君舞回想起此事,产生了心魔,这才让她的筑基功亏一篑。
到底是不是这个缘故,其实只要莫君舞醒转过来,便可解释清楚。可要命的是,莫君舞没有醒过来,不但昏迷不醒,而且修为在快速的跌落。
所以不少人便想到了那个欲行不轨的和尚:去非。这人此时正好就在灵宝宗内。
有人鼓噪煽动,便立刻有人响应。
不多功夫,便有四五十人结成了队伍,朝着卧龙岗这里扑了过来。
这一切,竟真的被李秋料中了。
薄恨自然看到众多弟子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涌来,便觉不妙。不过她毕竟答应了李秋,万万不能让小和尚有一点闪失——他现在是凡人之躯,这些弟子中,哪怕是炼气修为之人,也能轻易结果了和尚的性命。
这些人中有不少人是邢远的拥趸,之前就听邢远说过,“迟早有一天要结果了那和尚的性命”之类的气话,现在邢远被禁足,他们便想要“替天行道”,杀了那花和尚,为莫君舞报仇。
薄恨见眼前人潮汹涌,群情激奋,便劝解众人道:“宗主已有明令,和尚的事要等到莫君舞师妹清醒以后,再做决断。你们这样过来,是要违抗宗主的法旨么。”
其中一个邢远支持者站出来说道:“薄恨师姐,我们自然不敢违抗宗主的命令。但是你也看到了,莫君舞师妹此时因为筑基失败,丹田受损,境界跌落,其状惨不忍睹。这都是那花和尚的罪过,如果不是他欲行不轨之事,让师妹心神受了创伤,又怎会在筑基的关键时刻功亏一篑。所以,那个花和尚必须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薄恨自然不会让他们冲过来,为了将他们拦在石屋外面,薄恨甚至取出了陨天枪,横在身前。
众人一看薄恨师姐毫不退让,一时也没法冲过去。便有好事者喊道:“秃驴,你自己做过的丑事,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让我们师姐替你挡灾。如今莫君舞已然重伤不起,皆是你引起的因果,你的因果,难道还要牵连别人么?如此做,岂是真佛所为?我看你分明是一个披着羊皮的假佛,恶佛,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扑通”一声,薄恨便听到身后的石屋中,好像是什么物事掉下来的声音。
她回过头去,便看到心远和尚正拼命的蠕动着身体,从石屋中爬了出来。
心远好容易从石屋中探出半个身体,望着眼前众人,突然正色说道:“莫施主筑基失败,我心甚不安。诸位刚才所言,我也听到了,确实跟我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和尚便出来,了了这段因果吧。”
说完,便狠狠地一咬。
却不料,他的下巴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制住了,不能动弹分毫,而心远和尚想要咬舌自尽的愿望,便只好落空了。
“你的因果,不是这么了的。”
只见空中,李秋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石屋跟前。
李秋朝着薄恨点点头,又来到石屋跟前,将心远背了起来。这才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你们带路,我们这就去莫君舞那里,了了这段因果。”
众人便有些迟疑,不知道此人意欲何为。幸亏薄恨明白过来,带着李秋,快速飞到了莫君舞的卧房。
此时的莫君舞躺在床榻上,气息极为紊乱,她的身边正站着宗主厉如海。只见厉如海脸色肃然,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救人。
李秋见到厉宗主也在,赶紧行了一礼,然后赶快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个白玉瓷瓶,递给了薄恨,让薄恨赶紧给莫君舞服用。
薄恨打开瓷瓶,到处一粒丹丸,见果然是大还魂丹,顿时大喜。同样的丹丸还有两颗,不知李秋是怎么弄来的。
薄恨赶紧给莫君舞服下,谁料,就在此时莫君舞口中一口腥血喷出,连同那大还魂丹也喷吐出来。
随后,莫君舞口中的鲜血如同泉水一般,大口大口的喷出,她的脸色也极快地变成了惨白色。
众人顿时都慌了,这般吐血,不到一时半刻,就会血尽而亡。
薄恨赶紧捡起掉在地上的大还魂丹,也不去擦拭上面沾染的鲜血与灰尘,将大还魂丹含在嘴中,嘴对着嘴喂给了莫君舞。
一开始两人的嘴巴中间,还有些许的鲜血溢出来,不过很快,大还魂丹的药力开始发散出来,而莫君舞逐渐停止了吐血,脸色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