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桦道老道潘峰占卜问卦,指点迷津的同时,在天都市政坛,几支政治势力正在暗中较劲儿,一决高下。
郝秘书知道秦桦已经离开传媒苑宾馆,大为恼火。他打电话给曾书记,述说秦桦被开走的事儿。这曾书记也很生气,自己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下面的一个小局长都敢顶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把宣传部李部长叫来,指着鼻子大骂:“你一个宣传部长,连一个局长都指挥不动,想不想干了?你不想干提出来,我换一个能干的。”
李部长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他想把张丙叫来,也像书记那样对他发一顿火,又怕失了面子,张丙不给他台阶下。张丙尽管是个局长,可是人家后台硬,他父亲一位老部下,现在是天都市政协副主席。政协人大名义上无权,可是人在那个位置,总有人情关系在,随便找个人都不自己这个县级宣传部长职位高人情重,不可小觑。
曾书记这里也不能不理睬,那是顶头上司,说把自己的乌纱帽拿掉就给拿掉了,这简直要了亲命。李部长犹如狐狸钻进猎人的陷阱里,逃不掉,走不开,退不回,必须真刀真枪面对,死磕决出胜负,不拼命都不行,几方面的势力都交待不过去。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派纪委的人去查张丙。这几年张丙的花哨事儿不少,几个女主持人都被他过了一遍,最近听说又搞上一位。张丙也没少划拉东西,当然,也没少给李部长分成。他们俩是利益共同体,抓住一个,就会带出另一个。查张丙等于是自查自己,还是缓缓吧。
第二个想法就是让张丙去党校学习三个月。有这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把所有问题解决。李部长是宣传部长,对干部有建议权,没有任命权。也就是说,张丙去党校学习,他可以提出来,让不让去组织部那帮人确认。组织部的石部长不知道和张丙什么关系,听李部长让他去党校学习,知道李部长是在耍手段整治张丙,看着李部长笑的意味深长,就是不说行还是不行。李部长知难而退,只好再想办法。
前行的路子走不通,李部长动了歪脑筋。张丙为了讨李部长的欢心,在近几次县里宣传工作会议期间,故意安排县电视台那个嗲声嗲气的美女主持罗美红接近李部长,安排专访,陪吃夜宵,在主持完新闻采访的罗美红跟合作李部长走进宾馆房间。李部长明白这是张丙故意安排好的,拿罗美红送人情。张丙和罗美红有没有肌肤之亲,不知道现在她俩有没有那一腿。当然,这张丙知道李部长和罗美红瓠子冬瓜纠缠不清,李部长也知道罗美红几次陪张丙外出开会调研,夫唱妇随,别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两口子。李部长也知道县委曾书记对罗美红感兴趣,几次都去电视台调研工作,与工作人座谈交流,嘴里不住表扬罗美红主持新闻节目水平高,观众喜欢,就是自己也喜欢。他们俩有没有实质接触暂时没有弄到证据,但是,他看到自己送给曾书记的一个精致的翡翠手镯戴在罗美红的手腕上。
李部长把罗美红叫到办公室,给她安排如何做张丙的思想工作,替李部长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罗美红也不客气,对李部长说:“不行,我说话他不听。”
“为啥不听,你们俩不是好的伙穿一条裤子吗,他还能不听你的?”
“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自从我们俩好了以后,他就不理睬我了。他说和你共妻是老虎嘴上拔毛,早晚要送命,不如自己早点撤离,还能落个人情。”
这李部长干笑一下,没想到真是张丙用过的二手货,他当了接盘侠。不过,李部长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不在意和朋友部属共享一块美味的蛋糕,何况人家尝尝味道,知道鲜美无比,香甜可口,主动退出,让你一人独享,已经很够意思了,不能在苛求什么。过分要求,就显得自己格局太小,眼界过低,在当地圈子里就成了笑话。
“那你现在去找他,你们俩重归于好,我主动撤离。只要你帮我说动他,要他体面的解决秦桦的问题就行了。”
罗美红不知道李部长想干什么,是不是故意考验她的忠诚,或者李部长有难处求张丙,碍于面子又不能直说,只好拿他挡枪,让她出面。这种情况弄好了是个好机会,可以得到丰厚的回报,弄不好就会把关系弄僵,从此得罪这位官老爷。
罗美红可不是傻子,她马上撒娇卖嗲,搂住李部长道:“亲爱的,我只喜欢你一人,我是你的唯一。我不喜欢那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你才是我最爱。”
“你是说张丙还有几个情妇?”李部长问。
罗美红知道自己多嘴,说漏了。这事儿要是让张丙知道了,那就是打他小报告,也是在领导那里举报他,还不生吃活剥了自己。可是,话说到这里,又不能否定自己,在领导这里留下说谎连篇的坏印象。只得说:“张丙和他老婆离婚,你知道为啥?”
“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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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和一个 有妇之夫勾搭上了,就是他们局宾馆的老总,叫什么朱巧英的。前几天他们俩还去南方游山玩水,潇洒风流一圈。听说最近要结婚了,已经把新房都买好了,在天都市的西四环四季青的一个小区。他是有了新欢,那还看得上我这个旧爱。”
李部长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张丙下力气拿掉秦桦,他是搞成了夫妻店,怕人家知道内情给他说出去。
知道病根在哪里,李部长就会开药方。他回去直接找了工商局长陈东明。这个陈东明是李部长的大舅哥,他这个局长还是李部长给他运作来的,又是这么一层关系,李部长交代的事儿,马上落实。
林市长从境外回到天都市,直接给卫健委主任打个电话,要他派出卫生防疫人员去查查传媒苑宾馆,看他们有没有不符合卫生防疫的地方。卫健委领导多聪明,知道领导要找证据和把柄,当天组织一个卫生防疫难点治理小组,开进了传媒苑。
几路人马前后脚开进传媒苑宾馆,朱巧英慌了神,知道有人要收拾自己。张丙听到消息,也呆住了,脸上笑得僵硬,喝水都能从嘴里漏出来。他赶紧打电话找关系,问是怎么回事儿。打到工商局,人家说不知道,是领导特意安排这次行动。打电话给卫健委,人家回答市里统一组织,分片分区进行。忙活半天,啥消息也没有得到。他突然明白过来,这事儿都是因为一个人引起的,那就是秦桦。
他要朱巧英赶紧去找秦桦,要她回到工作岗位,官复原职。朱巧英给秦桦打电话,说明了这是张局长和局党组的决定,秦桦却不买账:“不去,我已经找好工作了,已经开始上班工作。”
张丙知道,这事儿非得自己出面,才有下台阶的机会。他驱车到市里茶馆找到秦桦,想看看这个这个搅动天都市政坛的小姑娘到底什么样子。当他看到秦桦的时候,不由抽了一口冷气。他从秦桦的眼里看到一丝冷意,从秦桦的脸色中感觉到不屑,也看到了一丝困惑和委屈。秦桦不卑不亢地站在他面前,等待着他的问责。张丙认真地询问了秦桦相关的情况,并给予她充分的机会解释。秦桦沉着而又坦诚地回答了他的所有问题,用事实清楚地辩驳了几封举报信中的指控。
听完秦桦的解释后,张丙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真诚和诚实。他对那些举报信产生了怀疑,对朱巧英的话有了不信任的成分。他对秦桦说:“先回去上班,你的事儿会进一步调查,做出你满意的结果。”
秦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和释然的笑容。对张丙说:“张局,我还是不回去了,在朱总手下干活,说不定拿一点惹她不高兴,又找什么借口整我。我还有自知之明,早一点躲开她为好。”
张丙苦笑一下:“那这样,你按时回去上班,局党组开会研究一下你的任命。我有一个新的想法,要在党组会上安排一个新职位,就是让你任宾馆党委书记,朱巧英任总经理。你们俩平级了,就不会感觉受她欺负了。你看这个结果如何?”
秦桦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