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连上了吗?”宁老夫人轻轻拍拍手,“这群人还真是……”她无奈的又摇摇头,“也不知道好好的生意不好好做,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为什么非要牵扯到这个里面来。”
“人在局中,身不由己,本来老夫人和宁家毫无关系,但因为宁家的算计,让您这一生都被困在这个局里,不是吗?”沈茶轻轻叹了口气,“栾家主也好,柳氏夫人也罢,他们也没有选择的权力,甚至他们的长辈都没有,他们这几个家族,世世代代都是为别人服务的。”
“是啊,活在这个局里面的人,都没有自己决定的权力。”宁老夫人也跟着一起叹了口气,看看宁橙,又看看宁橙姐姐,说道,“好在我们都已经从这个局里出来了,而你们还在其中。”
“我们是被选定的破局的人,有我们在,他们才会害怕,才会担心哪一天真的会被我们灭掉。”沈茶笑了笑,“老夫人,您虽然和栾柳两家的接触不多,但以您的调查,他们在姑苏城的时候,有没有在他们周围发生一些很不合常理的事情?”
“不合常理?”宁老夫人点点头,“我找你们来,说的也是这个事儿。”她看看自己的养子和养女,想了想,觉得也不用瞒着他们了,才继续说道,“江南曾经是青莲教最兴盛的地区,而姑苏城也是曾经青莲教众最多的地方,虽然大氏族是不怎么看得上这种装神弄鬼的野路子,但青莲教也吸引了不少一些新富起来的人家和一些小门小户的读书人家。”
“青莲教的目标一直都是他们,江南不比西京城,西京城看重的是官宦人家,而江南富庶,大氏族又是江南的根基,他们不敢去忽悠大氏族,只能把目标放在这些小商人和一些清流门第上面。这种出身的人,有欲望、有需求,他们偶尔帮忙实现一下,这些人就会感恩戴德。”沈茶轻笑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这就是传说中的……”
“好骗。”沈昊林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看看望着自己的沈茶,“说错了?”
“没错,兄长说的对,他们这样的人就是好骗。”沈茶看看宁橙,又看看宁橙姐姐,“比如宁家,虽然也是氏族,但比起王谢这样的氏族,怕是要被甩出九条街的,氏族不许科举这一个规矩,对王谢这样的大族来说,其实没多大的影响,虽然他们的子弟不能科举,不能入朝为官,但他们的门生可以了。经过了几百年的磨练,他们早就已经是门生遍布整个大夏了,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收不到京城的消息。再说了,不能科举,没有说不能选妃,大夏历代皇帝的后宫,有不少大氏族出来的妃嫔吧?这也算是皇室的一种补偿,老夫人,我说的对吧?”
“没错。”宁老夫人点点头,“不止后妃,还有皇室子弟的正室夫人,有不少都是出身江南大氏族的,认真算起来,大家都是拐着弯的亲戚。”
“所以,大氏族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消息不灵通,反而是宁家这样不上不下的人家,才想着用各种方法来获取京城的消息,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冒名顶替去参加科考,更不惜去给太皇太后做爪牙。”沈茶一摊手,“都是自己选的路,落得这个下场也是理所当然的。”她看看宁橙和宁橙姐姐,又看看宁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是发现姑苏城里面有青莲教更高级的教众?”
“我不知道是不是更高级的教众,但有几家跟栾柳两家的关系比较密切,他们几家凑在一起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像是刚认识的。”宁老夫人拿起旁边的笔,在纸上写下了几家的名字,递给了沈茶,“我来之前就打算要交给你们的,只是我有点担心,你们是不是有这个能力真的破这个局,所以……”
“您给宁橙出主意,用宁昌国来试我们,如果我们能借此机会彻底除掉宁家,那么这几家的名字交给我们,同样也能达到宁家的效果。”
“是,我是这么想的。”宁老夫人很坦诚的点点头,“不过,现在看起来,给不给你们这个名字,好像已经不太重要了,栾柳两家都已经抄家了,跟他们有关的那些人家、跟他们交往甚密的那些人,你们也不会轻易放过的,是不是?”
“姑苏城虽然不至于发生剧烈的震动,但影响也不小,毕竟这些人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收拾掉他们之后,江南商道可能会混乱一阵子。”沈茶朝着宁老夫人笑了笑,“为了回报老夫人,您可以写信给您家里,那些干净的产业可以找准机会收一收了。”
“大将军的好意,我代家里谢过,既然是国公爷和大将军的意思,那我们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应该的。”沈昊林点点头,“也不能让老夫人白白帮我们,毕竟也是担了干系的,老夫人家里也是担了风险的。”
“国公爷客气了。”宁老夫人笑笑,端起茶杯又喝了两口茶,“说起来,当初我们家与宁家议亲的时候,宁昌国打着这个旗号来过好几次姑苏,除了来我家拜见之外,这几家他也去了。本来我以为宁家与他们有生意往来,但后来观察了一下,每次见面除了茶楼就是饭庄,这几家的铺子看都没看。后来想想,应该是跟青莲教的差事有关系。”
“青莲教盘根错节,在江南扎根许久,就算是我们铲除了这些,还有很多隐藏在暗中,除非……”沈茶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海上的那个?”
“嗯!”沈茶又叹了口气,“现在也只知道肯定是在海上,但具体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这就爱莫能助了,我们家只出了船,你要是想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儿,估计要绑他们的水手才行。”
“老夫人不必担心,已经想到办法了。”沈茶看着宁橙姐姐,“现在,你可以说说,当初栾老板去宁家的时候,你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