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玩笑,可是却一点都不夸张,闫十六多年来孤身一人,居于幽巷,一扇破门却能遮风避雨躲尽世俗烦忧。
“啧啧,瞧瞧这屋子收拾的,比起我这有家室的还要舒服。”
老黄说着就朝屋子里慢悠悠的走过去,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这走走那转转,如同巡视。
转着转着老黄不禁吸了吸鼻子,“这么重的药味,你受伤了!”
闫十六连瞥都没瞥他一眼,自顾自的走到小榻上,老黄顺着视线一看可不就是药娄子吗。上面的还丢着换下来废弃的纱布,上面的血迹还未干,一看方才他定是在换药。
老黄三步两步走到他身侧坐下,苍老的眸子看向他身上那件染了血迹的衣服,随后叹了口气,“你这人从来没个实话,一直闷在家里,我要不是过来你估计都不会出去。”
“闫十六,我老黄虚长你几个春秋,自认为也算是你一个兄长了,如今你的岁数也不小了,曾经的战场峥嵘不再适合你了,你没看见像咱们这个岁数的人最多就是去帮着巡逻,谁像你一样提着一把大刀直接上战场的啊?!”
闫十六神色不变,拿起自己的外衣穿好,一边系着带子,淡淡的说道:“我跟你们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不都是老叟么?我可跟你说,人过青春无少年,青春过了就是过了,你又不是大小伙子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老黄是闫十六扎根胜雍城后为数不多相交的朋友,只因当初他从关外逃难而来两手空空几近饿死,也是那个时候出现了还是大头兵的闫十六,不仅帮他找了个落脚处还给了他不少粮食,就是那些帮助他没死在那个冬天。
寒来暑往,不管各自的境遇如何改变,但是他们那份交情却历久弥新一如当初。
闫十六性子狠厉,执拗,一般人要是第一眼见到他定会忌惮,可是老黄便是个意外,是这些年来为数不多不怕闫十六的人。
闫十六孤身一人老黄就时常照看着他,而闫十六也将捕来的野味分他,这一来一往就走过了半生到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