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手指受伤的缘故,彩衣的性格悄然生变,变得不愿与人相见。陈海从小蝶处得知,彩衣归来后脾气见长,常常无端发火。于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陈海便总是往彩衣的小院去,找些笑话说给她听,都是些彩衣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后来,便开始讲些故事之类的。
这一日的下午晚些时候。
“从前,在一座山中,有一条白色的小蛇。” 故事刚开场,彩衣微微皱起眉头,毕竟女孩子通常对这种滑溜溜的爬行动物有些抵触。然而,随着故事缓缓展开,彩衣和小蝶这两个小姑娘渐渐被深深吸引。
“那白娘子修炼千年本可成仙,却偏要去找牧童的转世报恩,真傻。”
“姑娘此话不对,常言道知恩图报,牧童救了白娘子一命,她自然要报答的。”
彩衣撇撇嘴,“那许仙都转世投胎好几世了,哪里还会记得那白蛇。”
“呃~”小蝶被彩衣的问题弄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陈海笑了笑,“不管他记得与否,只要白娘子记得就好。小蝶说得也没错。何况这只是一个故事,若是白娘子不去下山去报恩,又哪里来的后来的故事。”
“行了行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起教来了。” 彩衣显得有些不耐烦,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秀足旁几株不知名的野草,这些野草从铺院子的青石缝中钻了出来。彩衣的双手已除去包扎的绷带,一些朱红色的疤痕如蜘蛛网般密布在手指上——终究是留下了疤痕。曾经的潇湘馆绝色双姝之一,能歌善舞的彩衣,那曾经修长如葱的双手,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唏嘘。彩衣揪着地上的野草,一点一点地将草叶撕碎,随后随手扬开,那些碎草叶便随着微风轻轻飘落在院子各处。
“少爷,那后来呢?” 多宝儿和小蝶捧着应季的吃食,轻轻放在一旁的台阶上,追问着故事的后续,显然听得津津有味。
陈海便继续讲了下去。
“那法海可是坏透了。”
“对呀,白娘子做的都是治病救人的好事,怎么能因为她是白蛇就一直揪着不放呢?” 两个丫鬟叽叽喳喳地点评着故事,“少爷,你可不能让法海拆散了许仙和白娘子!” 多宝儿央求着陈海。
陈海笑着摊开双手,“故事就是这样的啊。”
一缕缕斜阳照进小院,青砖地面上便镀上了一层金色,彩衣不再去揪早已被揪的只剩下草茎的脚下的野草,神情专注的听着白娘子与那许仙的故事。院子里此时除了陈海那抑扬顿挫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些虫儿鸟儿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