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正是争的时候,以后若是安逸下来,这些脑袋上顶着官帽子的人说不定就会变成北凉的累赘,若是戴帽子的少了,安逸了之后也不会有人愿意继续给北凉操心。”
“而且北凉也不完全是徐家一家独大,春秋乱战中冒尖的那些将门勋贵家族,到时候起了纷争,与这些后来者磕得头破血流,你该帮谁?”
“此事最麻烦的不在于眼前,在于以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难的不是这些血与火的事,难的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事。”
徐凤年微微一笑。
“我北凉求贤若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有上阴学宫这几百人徐家一样能在北凉站稳脚跟。一样也能把北莽打得抬不起头来。”
“至于北凉那些旧臣勋贵们,徐骁和他们有交情,我和他们可没有交情,徐骁不愿意做这个恶人,到那时我接手了,我不介意也学学赵家天子,对他们痛下杀手。”
“又说到这个话题上,其实回头一看,历朝历代那些开国的君主也不见得全都是坏人,什么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些话都是放屁,也有开国功臣安享善终,子孙后代享富贵。”
“可北凉那些地头蛇,刮地三尺,搜刮民脂民膏,撬我徐家的墙根还要拿着情分来说事,那就没有这种道理了。”
“只要老老实实地听话,别坏我北凉的根基。踏踏实实做事,别假装清高,官帽子有,黄金白银也有,女人更是不缺。”
“北凉地方小也有地方小的好处,那就是眼皮子底下看得清楚,徐家所做之事,追求根本就是公道二字,至于苦口婆心,恐怕还得劳累老先生你们了,我想先生和我们徐家捏在一块,少不得以后也要被人骂娘。”
王老先生摆了摆手。
“要想做事,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被人骂能怎么样?被人在背后骂能怎么样?被人当面骂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心有不满之人,用最不能伤人根本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