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宣问,“哪里不好了?”
木晨曦说,“文字没劲儿,知道吧?”
“没劲儿?什么意思?”李佑宣问,“那不是日常小说吗?不就应该是写日常琐事吗?”
“《红楼梦》还是日常小说呢,《京华烟云》也是日常小说呢,那你要说,《一碗清汤荞麦面》从头到尾就只讲了一家穷人在面摊吃面的事情呢,全文陈述句,怎么就那么感人呢?就是我挖掘得少了,看着不真,空中楼阁无根草,没有什么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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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别人都是批判别人起劲,好嘛,到你这,你批判起自己来真是一点情面不留,”李佑宣只得拍了拍他,“好了好了,走吧,进去坐。再不进去,你老婆唱完歌该找出来了。”
“好。”
木晨曦走在前面,进门去了。
李佑宣看着他的背影,自己心里也是叹息一声,想起自己几年前第一次见他,是在七月末八月初那难熬的三伏天里。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在网上想象力那么丰富的一个人,这么文艺的一个人,居然是从一家工厂的焊接车间里走出来,牛仔衣牛仔裤,左手提着安全帽,右手捏着一双黑得五彩斑斓的帆布劳保手套。
他站在厂门口挥了挥手。
“你就是曦木?”
“我就是曦木,你就是五车啊,哈哈,果然完全符合想象中的样子。”
“你……可能也挺符合我想象中的形象的,哈哈哈,大热天你这穿这一身,是在这厂里上班吗?”
“打临工,”他说,“焊东西,不穿这个得把身上烫烂。”
那天他的脸和脖子很红,不是健康的那种,是有点肿的红,后来才知道,是烧电焊的那个弧光照的……
有些人抱怨自己,怨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会;曦木找自己的原因,是条理清晰地总结每件事情的利害得失。
他不希望曦木在长久的失败和压抑之中,变成前一类人。
但至少,此时此刻的精神力还是在线的。
他们两口子最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