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扯唇,俊美的脸上尽是苦涩。
“也许,太子同帝王之间本就有着无法调和的矛盾。
独揽大权的欲望会冲淡所谓的父子亲情。”
不等沈嵘回答,他便又说:“父皇怕我没能力处理政务,又怕我太有能力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我仿佛怎么做都是错。”
他无能是错,有能力亦是错。
沈嵘眉心微蹙,定定地望着神色落寞的顾宸。
前世,登基后的他似乎也是这么对阿玠的。
阿玠处事宽仁,他斥责阿玠妇人之仁,无法服众。
阿玠处事严苛,他又说阿玠对臣下和百姓没有慈心,会让百官同其离心。
阿玠同大儒往来,他便说阿玠亲近腐儒,疏远武将,于国不利,会寒了将士的心。
阿玠去给慰问武将和战死的将士遗孀,他又骂阿玠狼子野心,结交朋党,有不臣之心。
凡此种种,一步一步将阿玠逼得每说一句话都得细细思索。
甚至于,阿玠的脸上都没了笑容。
“说到底,都是猜忌心在作怪。”她冷声道。
庆帝如此待他,让他痛苦不堪,而登基后的他不仅没有秉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理念,竟然还将其变本加厉地用在了阿玠身上。
哦,他同庆帝还是有些不同的。
他不是不给阿玠脸,他是不给他所有儿子脸!
也就早早被他封了亲王的阿珏的日子能稍稍好过一些。
顾宸沉默。
许久,他才声音低沉道:“我想试着让永宁皇姑将她的义子安插到附近的州府。”
他仔细想了一圈,似乎也只有他永宁皇姑能在不引起他父皇警觉的情况下将萧维举荐到附近的州府当刺史。
“嗯。”沈嵘颔首。
萧维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我明日便去找永宁皇姑。”顾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