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血脉不会断绝,老夫便是明证!”右相颤巍巍从怀里举出一枚古朴的玉牌,上书古篆“晋”。
官家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略过了一丝错愕:“你是晋王遗孤?”
“那位自绝于镇灵狱中的晋王先祖便是老夫的先祖父。”右相轻声道。
官家闻言身子稍稍后靠:“那一切便说得通了。”
“难为右相这些年的谋划了。”
“可今日这一切,却未必是历代晋王想见到的。”
“放屁!”右相突然怒吼一声,颤抖着手指着龙椅上的中年人:“论功绩天下诸王谁能比得过我晋王一脉,不论是镇守边关,还是承接‘玉衡’之位,皆鞠躬尽瘁!”
“论血脉,我晋王一脉乃传太祖胞弟所出,而你秦王不过是三服之外,若并不是太祖血脉断绝,而我晋王一脉无心权位,你秦王一脉能有这破天的富贵!”
“可为何!”右相浑身颤抖:“我晋王无人恋盏权位却要遭受如此横祸!”
听着站在大殿中咆哮的老者,官家沉默不语。
“当年之事真相如何,不管民间野史如何传谣,史书早有定论。”殿前使说道:“老夫亦可以向你保证的是,秦王一脉得位并未使用任何手段,当年秦王登基前后曾大规模发动密碟司和内御直联合调查,但最终还是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因此晋王是否真的参与或者主导了造反一事早已成了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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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这样,晋王后人就越发不相信。”
“既然晋王血脉仍在,为何不现身,即便你不相信朕,可先帝的品性你最为清楚,虽然世人皆认晋王血脉断绝,可先帝仍在祖庙供奉了神牌,承受天家香火,何需走到今日这步。”官家注视着老者的眼睛问道。
“年轻的时候曾这样想过,但后来经历得多了,便发觉这是不可能之事,与其在你秦王一脉祈祷得到什么平反,倒不如自己下旨来得痛快。”右相笑道:“毕竟你如今坐着的位置,曾属于我晋王一脉。”
“所以你这几十年处心积虑,逼迫先王削减南疆沐府的军队,暗中联合蒙国入侵北境,覆灭了镜王军,导致北境大部沦陷。”
“朝堂上打压左相,让曾经的贤老变成泥塑相爷,让朝堂几成你一言堂。”
“利用云梦剧变,逼迫朝堂另立灵部,与内御直抗衡。”
“利用天穹敛财拉拢官绅。”
“暗中控制都城两军。”
“还有暗中谋害李缉,嫁祸太子,让叶宜中失控血洗东宫,导致朕不得不下旨让内御直藏兵封阁。”
“最后起兵造反。”
“一切的一切,右相,你辛苦了。”
官家声音很平淡,但蕴含的怒火却让空气变得有些稀薄。
“这么些年,第一次见你有些怒气,望之倒像人君了,”右相呵呵一笑:“说这么多,如今也没有太大意义了,我谋划半生,最后还是不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