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陆祈在战场上若是受了伤,都是父亲或者兄长给他上药的,旁边还得有两个小兵帮忙按着他,防止他太疼而挣扎。
而此刻的陆祈,没有父亲兄长,没有按住他的小兵,疼痛的程度也不比那时候要轻,但陆祈已经学会了,自己承受这一切,坐在床边咬着他不知什么时候拿起来的干净衣服,额角青筋鼓出,额头豆大的汗滴,都显示着,陆祈此刻所受的痛苦,可他也只是会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闭着眼睛闷哼两声。
仿佛痛意都随着那两声闷哼烟消云散似的。
盛澜清静静的站在门口,听到里面贺屿新时不时传来的低声痛呼,心被揪成了一团。
盛澜清胸口闷闷的,虽然自己心里明明也清楚,这是在演戏,屿新只是在演受伤时的模样而已,但可能是小朋友演受伤的戏实在太逼真,总是让他产生,贺屿新真的这般痛过的错觉.......
卧房里,已经演到了陆祈自己给自己缠绷带的戏份了。
陆祈一只手,困难的给自己缠上白色绸带,连牙都用上了,才勉强给自己包扎好,陆祈狼狈的瘫坐在床沿,愣了好半天,然后苦笑一声,对着虚空喃喃道:“爹,大哥,我可以自己给自己上药了,是不是代表,代表......我也长大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陆祈没有哭,刚才给自己上药时那么痛,陆祈也没有哭,可是当他抖着声音,说出这句话时,嘴角虽然微微扬着,眼眶却红的吓人,水雾蔓延上来,盯着虚空的一个点,却始终不肯让那滴泪落下。
镜头里,陆祈的背影孤独又脆弱,往日里一直绷直的脊骨,在今夜,疲惫的松了下来。
陆祈仿佛看到了嘲笑他的兄长,刚伸出手,摸一摸那虚空,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