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镇魔司的事,你怎么处处就要去凑热闹呢?那边刚闹过鬼,你过去干什么呢?”
陈多子挣扎了两下,陈母却将她拽得很紧:
“你有家有儿子,一天正事不管,却跟着别人转,多大岁数的人,怎么还不清醒?一天天的儿子不带了,丈夫也不管了,当初留在文兴县挺好的,你偏要跟着镇魔司的人走,到了金县也不留下来,又要进上阳郡——”
陈母喋喋不休。
她的这些指责的话语、嫌弃不满的语气陈多子已经听了几十年,本来早该习惯的。
可当陈多子转过头看向母亲时,见到了陈母苍老的面容,下垂的嘴角,嘴角旁两撇如沟壑一般的深深法令纹,显得她的面相愁苦无比。
陈多子突然心生厌恶之情。
这情绪一生,她先是愧疚,后又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愧疚于以前从来没有厌恶、嫌弃过自己的母亲,却又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听腻了母亲永不会停止的抱怨与指责——以前的她甚至都不敢去深想自己的感受,如今终于她也有了自己的情绪。
这样一想,陈多子隐隐有些开心。
驭鬼后,她的实力在提升,自信也在增涨,不再像以前唯唯诺诺,并一味的顺从母亲。
她好像有了一定的变化,这种变化令她有些不安,却并不会让她觉得反感。
“好了,娘。”
陈多子突然出声将陈母的话语打断。
“……”
陈母愣了一愣,直勾勾的看向女儿,她不敢相信陈多子竟然敢打断自己的教训声。
“有些话,留着稍后回房说吧,我想去看看赵大人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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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多子第一次直视陈母的目光,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陈母被她气势所慑,怔在原地,等到缓过神来时,女儿已经走出数步,她伸手作势想拉,但手探出去时,想起陈多子先前的眼神,陈母不知为何,又心生畏惧。
但她到底不服气,虽说没敢再拉人,却仍是嘴碎的念了两声:
“女人家家的,怎么就不顾家呢——”
陈多子将她的话听进耳中。
她也担忧陈母伸手来拽她,甚至脑海里设想过被母亲抓住时的情景,以及自己要如何应对。
当发现母亲并没有来拉她,脑海里想像的可怕场景没有发生,她这才意识到以往困住自己的,兴许只是她心中莫名的恐惧。
陈多子一发现这一点,便像是卸下了千斤大石。
她脚步轻快了许多,走向了镇魔司众人:
“大人,你没事吧——”
……
此时赵福生这边,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张传世的身上。
他双手掌心向上、掌缘合并,手掌心里捧着一尊唯妙唯肖的瓷人。
张传世的视线落到那瓷人身上。
瓷人七八寸长,底瓷白皙,上面却晕染了大量暗红色泽,破坏了瓷人整体的洁白。
它的容貌秀丽,后背、前胸处残留着先前吸纳的‘定安楼’招牌等印记。
“点个火、点个火——”
张传世迭声的喊。
赵福生心中生疑,但她并没有多问,而是高喊:
“谁有火折子?先照个明——”
她话音刚落,便听‘叮叮’两声脆响。
声音是从张传世掌心处传出来的,仿佛是瓷器碎裂。
张传世发出两声紧张的急喘,下一瞬,那尊瓷人碎为大堆瓷片,落进他掌心里。
‘呼——’
定安楼破损的大门处有寒风刮入,吹向屋内围成一团的众人。
寒风之后,张传世掌心里的瓷碎被风一吹化为粉沫,纷纷扬洒于半空中。
“不——”
张传世喊了一声,本能的伸手想抓住之些瓷沙,但掌心抓住出去时,却扑了个空,仅捕捉到少许残渣,其余早散向四地。
丁大同等人急匆匆掏出火折子。
数声火花爆响,一股硝石味儿压制过了淡淡的腥气,光明驱散了黑暗。
张传世脸上残留着希望落空的绝望,最终归于平静。
‘呜呜呜——’
远处又传来女人幽怨的呜鸣,同时还有‘砰砰砰’的敲门声。
围聚在赵福生身侧的镇魔司众人今夜经历这惊魂变故,早已经闻声色变,众人头皮发麻,浑身一紧,心中正自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呼呼’的狂风声平地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