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落地、营生

又用掉了小半块胰子,才洗干净了头发、指甲缝、脸和身体。

陈安搓了澡,掉了几层皮,穿上雪白纯棉的里衣,躺在澡堂的休息椅上,感觉自己又活了。

“安妮儿,这旅馆贵不贵?”范殿元站在‘缘来’的门牌底下,问了一句。

陈安:“舅,俺娘在俺身上缝了一叠法币,我拿这个钱付了房钱,咱先在这住几天,等租着房子,搬出去就是了。”

她没有直接说多少钱,反而是避重就轻,聊起了租房子。

虽然现在法币贬值,但二百元也不少了。

范殿元哎了一声:“是这个理儿,咱赶紧租了房子搬出去,住旅馆太贵。”

几人进了旅馆,放下了粮食,银圆依旧绑在身上,躺在床上休息了会。

在旅馆吃过了午饭,便开始马不停蹄的串街走巷租房子。

抗战前,西安人口并不算多,受战争影响,人口增长迅速。

这几年从十九万增至五六十万人,房源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但手里拿着银圆,还是不愁租房子的。

陈安一路打听一路找,最终在洒金桥东侧的榆林巷,租下了一套院子。

这套院子有正房三间,两侧有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南房四间,一共十几间房子,足够他们居住的了。

院子里有口井,但不能拿来喝,饮用的水得出去买。

买水吃,在西安很常见,现在自来水管还不普遍,家家户户都是打的井,因为井水一般都是咸的。

租好了房子,大家伙身无长物,住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操办家居用品。

“安妮儿,咱们得做个营生,坐吃山空可不行。”收拾好了新家当,范殿元把陈安喊了过来,对她说自己的想法。

还没等陈安应声,范殿元又说:“先做几年买卖,等赶明打跑了日本人,我就回延津,延津老家的地是别想了,肯定被政府占了要不回来了,我把埋的财物都挖出来,拿到陕西来,买上二三百亩地,到时候,恁舅我还是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