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公子,是沈某唐突了!”
沈长戈松开胯刀的刀柄,双手抱拳,诚恳道:“你我之间,诸多恩怨,也怪不着受尽情伤的未公子。都是我的错,怪我曾经年少气盛,心智不坚。如今有缘重聚,实该对未公子说一声对不住……”
“呵呵……”
未轻煦的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搐,心里骂着沈长戈卑鄙狡猾,面上笑得光风霁月。
“沈将军,前尘往事不必再提。你为国效力,我行医救人,大家的心肠是一样的,实在不该互为仇敌……”
沈长戈皮笑肉不笑,客气回道:“未公子说的是,等我平定前方战事,一定登门叨扰,劳烦未公子治疗腿伤。”
“好说,好说……”
未轻煦揽过吴岁晚的肩膀,笑得亲切:“我和岁晚十分欢迎沈兄到家里做客。”
沈长戈微笑颌首,忽略未轻煦明里暗里的刺激,转向吴岁晚,轻声道:“岁晚,我即刻带兵出发,争取十日内,让北金撤兵。你留在这里治病救人,不要太辛苦,也要顾着点自己的身子。”
“哦……嗯……”
从沈长戈向未轻煦道歉那一刻起,吴岁晚就处于呆愣状态。她真觉得眼前的男人被换了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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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也要当心……”
吴岁晚的性子温和厚道,别人和她好好说话,语带关心,不好不搭理。而且此人是在为国征战,护后方安宁,她自然回了几句叮咛。
“嗯……我知道了!”
沈长戈垂眸,呢喃了一句,便立即转身,恐怕压抑不住心底的雀跃,在岁晚跟前再失了体面。
难道就许他翩翩贵公子,学着后宅小妇拈酸吃醋,演戏争宠。就不许他一个江湖好汉也丢了没用的面子,示弱作假,和他斗上几个回合。
瞧瞧,就是这么容易,他和岁晚好好说上话啦!
沈长戈行军赶路,顶着风雪酷寒,始终面带微笑,翘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他真的长进了,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居然会认错?”
吴岁晚摇头感叹:“那是沈长戈吗?太不可思议了。”
未轻煦维持自己的君子形象,温声附和:“沈将军是好样的!”
其实,他的心里酸溜溜的,这一把算是打了个平手,微微有那么一点落于下风。是他太过轻敌,沈长戈的确比以前聪明了。
远处有人喊吴大夫,吴岁晚连忙跑了过去。
小凳子凑到未轻煦跟前,呲牙咧嘴:“公子,你现在呀……真是叫人不好说。从前二十多年养出来的贵公子品格,一点都没有了。真是啥话都能说,啥戏都敢演呢!也就咱家夫人心地纯良,把你当个神仙……”
“那又怎么样?”
未轻煦转回火炉旁,继续鼓捣他的汤药,语气嚣张道:“岁晚心悦于我,沈长戈就是表面占便宜,大半夜都得躲在被窝里哭呢!”
再说了,演戏有什么不对?他就是要气沈长戈,现在不气,以后气不着了。
让他酸,让他疼,让他后半辈子时时刻刻记着,岁晚是如何被未轻煦宠爱呵护的。
他有一点点做得不好,不等岁晚烦他,自己心里都过不去那道坎儿,猫抓似的难受。
唉……说到底,未轻煦也是在嫉妒。嫉妒沈长戈不到而立之年,身体好,本事大,拥有几十年好光阴。
他无需多么精明,就是用最笨的方法,静静等着,默默守着,润物细无声,也能等到岁晚回心转意。
而未轻煦的别别扭扭,心机满满。不过是在教会沈长戈如何爱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