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树砍了,薛姨娘住过的院子烧了,秦夫人一如既往,下手狠辣。”太后有些出神,仿佛想起来一些好笑的回忆,眼里满是嘲意,“也不知道秦夫人到底还在维护着些什么?世家的颜面?哪个世家大族未曾被我敲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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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行了礼,意有所指:“天气寒冷,娘娘身子虚弱,还是早些回宫吧。”说完,也不管太后是什么脸色,略一行礼,先行告退。
太后:……
太后并未阻拦。侍从皆不知太后所想,未敢擅自行动,眼睁睁看着秦夫人带着侍从远去,畅通无阻。
太后冷淡地看着秦夫人远去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她站在寒冷的冬风中,一动不动。太后并未带雀枝来见秦夫人,那是秦夫人赐给她的第一个侍女,本身就带着不同的意味。带着的侍从大都是血洗皇宫之后留下的人,近些日子太后阴晴不定,杀了不少人。侍从皆知太后心情阴晴不定,不知说了什么便会触怒太后,此时无人敢上去阻拦。
良久,太后突然笑了起来,漂亮妍丽的脸不再冰冷:“既然如此,秦夫人,就此别过。”此后余生,养育之恩已经还清了。
如今,江南某处府邸,被岁月偏爱的美人并未迟暮,周身气度因岁月而沉淀,温婉大气。她轻轻抚着一块手帕,喃喃自语:“就快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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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那位貌美的大周质子身子并未完全恢复,云夏给太后传来的消息是那位质子昨日才停止吐血,太医去看过了,换了温和的药方滋补,今日用膳时脸色便好了不少,看起来就快恢复了,但太医说质子身子底子不好,还需温养几年。太后想,还真是娇气得要命。
丝毫不觉得用“娇气”形容男子有什么不对。
下了早朝,今日无需传召大臣的太后打算先回慈宁宫歇息,小皇帝可怜巴巴的眼神并没有成功留下狠心的太后。太后缓步走出早朝所在的太乾门,云夏在身旁跟随着,隐晦地表达小皇帝最近有些郁郁寡欢。
太后有些疑惑地发问:“这些日子太傅布置的功课并不多,连平时的一半都未曾有,为何郁郁寡欢?”
云夏苦着脸:“娘娘前些日子不是说送泽年殿下陪陛下上学堂?那位殿下这几日身子不适,您让他先养好身子再去习文,陛下并不知晓此事,这几日未曾见到那位泽年殿下,可不是难过得紧。这几日,陛下学治国之策的时候屡屡走神,太傅都说陛下心不在上面,就算少布置了些功课,完成得也马马虎虎,太傅很是生气。”
太后闻言扶额,满头珠宝戴得生疼:“齐不齐怎么这般在意大周那位质子?哀家不是已向谢首领下了命令,要他选些大臣家适龄的孩子陪着齐不齐吗?那些孩子不够他闹的?怎的还闹成这样?”
云夏压低了声音:“前些日子谢首领领了罚受了伤后,这件事便搁置了下来。”同是暗卫首领,云夏本不想告这个黑状,但谢首领此事确实未能完成,算不得什么黑状。
太后:“……?!怎么?他谢逸不会安排人去做?他做了暗卫首领这么多年,这些年都白做了?”
云夏表情一言难尽:“谢首领说,要自己挑才放心,这是作为舅舅的责任。”很难理解谢首领这种突然想做好舅舅的心态。
太后:“……谢十七,叫谢逸来见哀家,无论他在做什么。”
皇家的暗卫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冠上的姓是执掌暗卫的首领的姓,随着首领的变换而变化。谢十七是保护太后的暗卫,耳力极佳,擅长轻功,说是派来保护太后,实际上做的都是传递消息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