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县丞如此,王善人如此,其他人,大概也是如此吧,这倒是应了一句话,无知者无畏。
赵厶不是君子,却也不想做小人,所以他要打倒小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君子。也正因为此他的所作所为,就要跟小人区分开来。
且说赵厶听完裴元绍的回报,顿时勃然大怒。先把县丞叫来,臭骂一顿:“呔!你不是说王善人已经把亩税钱退还给李二了吗?”
县丞见赵厶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心下了然,暗自冷笑一声,自忖道:“装什么清高,摆什么架子,何故发这么大的火气。无非就是想多要点好处罢了。谁还不知道你的底细。”
他还不知道赵厶已经知道王善人把李二的腿打断这件事,所以他把赵厶的发脾气当成是故意摆脸子的行为了。这可真是有眼无珠,错看了人。要是等他明白,估计早自己撞死了。
话虽如此,他现在还不敢当面顶撞赵厶,毕竟自己的前程还在赵厶手里攥着呢。为了自己的前程,受这点委屈算什么。任打任骂都只当看不见听不见,忍忍也就过去了。
好几百万钱呢,谁不心疼。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在钱的面子上也得忍啊。
所以县丞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回道:“府君亲自张贴的告示,如今尚在县衙外贴着,王善人不敢不退。早一日晚一日罢了。要不,我再去催促一下。”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不是想多要些好处嘛,等我回去告诉王善人,让他准备就是。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气,给谁看呢。”
他这是小瞧了赵厶。赵厶哪有这么多心思。他现在就想敲山震虎,就想把他们这帮贪官恶霸一网打尽。在赵厶眼里,县丞的这番话明摆着就是在替王善人洗脱罪名。
这能饶他?
这还了得?
这是明目张胆的包庇。正愁没理由查办你呢,你自己倒找上门来了。这可真是耗子给猫当伴娘,挣钱不要命啊。
“小样儿,别太嚣张,真以为老子不敢拿你怎么样。你等着,立马办你。”赵厶越看县丞越不顺眼,就差当场发作了。虽然嘴上没说,但在心里暗暗骂道:“事到如今,你个小小县丞竟然还敢给我打马虎眼,真当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这话从何说起呢。
其实前面也说了,他这个县丞是买来的官职,而且有约有先,任他兴风作浪,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他就仗着这点好处就忘乎所以了,自以为可以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横行乡里了。那是他早没遇见赵厶,早遇见早让他歇着了,哪能容他这么肆意妄为。
所以你看,赵厶和县丞的想法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阴差阳错了。
反正他俩现在谁看谁也不顺眼,赵厶就认为县丞跟王善人是一丘之貉,所以不能放他回去跟王善人见面,他俩一见面准没好事。而县丞认为赵厶就是为了多要好处,所以故意刁难。
两人各持己见,互相争执不下,最后还是赵厶忍不了,一指裴元绍:“你告诉他怎么回事。”裴元绍也不含糊,就把刚才的话又重复说了一遍。
县丞听完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怎么?意思是只拿钱不好解决了呗。”
事态升级了,这误会也就更深了。
但场面话还得糊弄过去,于是随声附和道:“唉哟,这个王善人怎么这么不懂事,不退钱也就罢了,怎么还敢行凶打人呢。这我可得好好说教说教他了。”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想着怎么把此事按下。他这是上赶子找死,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果然,赵厶终于还是压不住火气了,就要爆发了。爆发之前,反而平静了,当场板着脸,轻蔑的问他一句:“你想怎么说教。”都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道至简……什么的,总之,赵厶已经怒到极点了,物极必反嘛,他马上就要反着来了。就是有人要遭罪了呗。
县丞哪管这些,只当是赵厶故意装出来的,所以迎难而上,继续劝诱道:“王善人那里还有几块上好的良田,来日我亲自带着府君去看看,怎么样?”很明显,他的意思是既然用钱解决不了,那就再送你几块上好的良田呗,总有一样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