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是皇帝,平日里看到的哪怕是一本稀松平常的奏疏,那也是朝廷官员绞尽脑汁写出来的,这种东西看多了,自然有了免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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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景川这种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记录,让他像是看故事一般。
里面有江河惩罚百司卫里犯错的人,也有那些人背地里骂江河的坏话。
里面还有张景川这一路上的一些见闻。
火药的配方、江河的审讯、南湖府一些人员的招供的口供,总之,张景川认为能写,想写的,都写在了上面。
如果有人拿到了这个小本本,那简直就是一本完整的故事大纲了。
难得可贵的是,这第一本上,明显还能看到张景川稚嫩的行笔,往后慢慢地看去,他已经开始地在每件事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心得。
无论对与错,至少,他已经开始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错了,他会去找江河去聊,发现自己错了后,又会在上面标注。
良久后,皇帝缓缓合上了手上的册子,抬眸,朝墩椅上望去。
墩椅上空空如也。
人呢?皇帝有点懵。
“父皇,儿臣在这呢。”
直到张景川出言提醒,他才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不是萧洪,而是自己的儿子。
见他抱着茶壶,不由得失笑:“这等伺候人的事你也会啊?”
张景川面带微笑,对于这种事,于他而言,只是一件小到不用提的事。
“父皇,您忘了,儿臣还在酒楼里做过伙计呢。”
皇帝闻言,哈哈一笑:“不错,你也算是体验到人间疾苦了。”
张景川却是摇摇头:“父皇,您错了,这还不是人间疾苦,云国的百......”
“七弟,慎言。”张景川的话还没说完,张景之有些急了,忙不迭的出口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再说下去,江河说的那件事,可就包不住了啊。
皇帝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扫了眼两个儿子,口里道。
“有什么就说,民间还有父子同心一说,朕这里也一样,就当与朕关起门来说话,聊聊家常,说错了朕也不会怪罪你们,因为你们是朕的儿子。”
张景之听到皇帝这样说,父皇这句关起门来说话,怎么与江河那夜的情形那么像?
那天晚上事后想想,江河就是想借用我的嘴给父皇传递这个信息啊。
我这没咬钩,七弟糊涂啊,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