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还是说此时此刻仍在故布迷瘴,拖延时间。可生死是天大的事,何况他又是皇帝,岂能开这等玩笑。
“朕知道你仍在怀疑。”楚帝似乎已看穿他的心事,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若是宋韫初愿意,便由她替朕诊脉。”
话已至此,林尽染脸色遽然一凝,“陛下既知内情,臣只想知晓幕后的元谋到底是······”
楚帝骤然打断他的话音,语重心长道,“你只管顾好藏书阁和御史台的事务,旁的无需理会。至于淑妃手中的三益丸,朕会设法替你要来。”
“陛下!臣······”
“够了!”楚帝话音一沉,良久方微微叹气,“染之,你该相信朕的,是吗?”
“你只要记住,朕也好,上柱国也好,无论目的为何,都对你寄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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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脑中思绪纷乱,却唯独坚信一条,楚帝如此推心置腹的言论只是想让自己坚定不移地站在这一边,然个中到底有何曲直当下仍不明朗,犹疑半晌方道,“我···臣···臣明白!”
直至走出文英殿,他的面色仍未好转,依旧怔忡不安。
显然这并不仅仅是楚帝和南海之间的博弈,这盘长达二十载亦或是更久的棋局难道就是因陛下的‘寒毒’而要立见真章了吗?倘若确因如此,这一枚接一枚要命的棋子,现今看来似要挣脱桎梏,争做执棋之人。方才陛下的话语中,已然再次提醒要做冷眼旁观、韬光养晦的棋手,而非跳上棋盘,成为某一方的棋子。
不过,这一切要下定论,似乎还为时尚早。
抛开这些繁杂的思绪,林尽染总算松了一口气。前两日,还在踌躇该以何方式去向淑贵妃讨来三益丸,未承想,皇帝手中竟有此物,倒是省却许多波折。
林府,内院亭中
池中锦鲤翻腾,几是快跃出水面。
林尽染先开口探询,“宋姑娘,这药丸可否纾解时安体内的寒毒?”
宋韫初将药丸放回到小木盒中,眉间微蹙,“这是怀药,其中也的确有一味我从未嗅到过的草本。你去寒园向淑贵妃讨来的?”
李时安闻言,骤然攥住他的大手,语音清厉,“淑贵妃若是借此要挟夫君,这药丸我宁可不要!”
“说来话长,这药丸并非来自寒园,而是······”林尽染话音一顿,考虑会牵扯到楚帝的病情,然一切尚未明朗,还是先瞒下再说。
“先不管它的来历,这药丸可否能纾解寒毒?”
宋韫初微微摇头,“冻土上的草本还未采回,仅凭这两颗药丸,我还不能下论断。除非······”
林尽染紧跟着问询,“除非什么?”
“方才依你所言,这药丸是每隔两日服用一颗,那赠药之人对此应甚是熟稔。若是能再要来······”宋韫初掰了掰手指,大致粗算。
“若是要来一月的药丸······”可转念一想,这药丸应极难获取,否则也不会仅拿回两颗,宋韫初又改口道,“再要三颗,只需半月的量,便能推测出这药丸是否真有奇效。”
这已然很是不易,冻土的寒性是日积月累种入体内,而拔除寒毒同样也得花费不少的光阴。尤其是前期的诊疗,脉象的变化几是微乎其微,宋韫初借此来判断这药丸的药性,的确需要一定的时间。
“三颗······”
林尽染眉头一拧,这三益丸对楚帝同样是弥足珍贵,眼下他的病情还不知到了何种地步,轻易取药怕也不妥。可如今若是带宋韫初入宫替他诊治,岂非是暴露给世人,楚帝确有难疾;可请他入府,安知对方会否借此发难,毕竟黎书和的高徒就在林府,此事众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