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捕头经验丰富,暗忖:在家里讲理,永远讲不明白,必须带去官府吓一吓。
在家里时,像老虎。到了官府,就变成猫或者老鼠了。
于是,他吩咐官差,把闹事的人全部带去官府。
这次闹事的人太多,浩浩荡荡。
到达官府之后,动手殴打老大夫的八个人情节严重,被押去大牢,关起来。
其余闹事者只动嘴骂,没动手打,属于情节轻微,便被带去大堂里,由石师爷先问一问,进行证言登记。
乖宝和李居逸作为师爷学徒,在旁边给石师爷打下手。
暂时问出来的情况就是:庸医为曹家的孕妇开药治病,结果害得孕妇落红,小产,一个成型的孩子流出来,死了。所以,那一家人特别激动,把亲友都喊过来帮忙,不仅殴打老大夫,还要求一命偿一命,要求官府判庸医死罪。
其中,报案者就是孕妇的丈夫。
但是,老大夫否认自己是害死孩子的庸医,而且老泪纵横,说自己行医几十年,见多了生生死死。死是命!大夫能治病,但治不了命。
老大夫一辩解,曹家人顿时与他吵起来,嗓门大大的,凶凶的,充满火药味,而且伸手指老大夫的鼻子,仿佛立马就要冲过去殴打。
老大夫吓得缩起脖子,一脸恐惧,活像被棍棒围殴的落水狗。
这时,另一个大夫被官差带来,给老大夫治伤。
石师爷吩咐官差把老大夫和曹家人分开,老大夫被带去另一间屋,避免再起冲突。
乖宝把初步的证词送给唐风年过目。
唐风年眉头微皱,预计这个案子不是轻易的小事,于是亲自去大牢,审问那几个动手打大夫的施暴者。
依然采取分开关押,防止串供的办法。
在施暴者身上,之前的嚣张气焰已经变弱了,有几个人甚至十分后悔,坐在大牢里抱头痛哭。
面对唐风年的审问时,有个人说,自己当时昏了头,像被鬼上身一样,是鬼附在自己身上打人,并不是自己的本意。
他甚至编出一套胡话,说那个附身的鬼是个小鬼,浑身是血,肯定就是今天落下来的那个死胎。
小鬼是庸医害死的,所以用附身的办法,去打庸医出气,给自己讨回公道。
唐风年慢慢挑起眉,显然不信这一套说辞。
同时,他暗暗庆幸,幸好在防止串供上早有准备,否则一个人说鬼上身,另外七个人肯定也跟着学。
到了公堂之上,施暴者个个都说鬼上身,到时候还谈什么公道?
一个接一个,唐风年继续审问,另外七人中,有三个比较老实,承认打人,并且认罪态度好,表示以后再也不敢了。
其余四个属于嘴硬的类型,说庸医该打,自己没打错,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对于认罪态度好的嫌犯,唐风年打开牢房的门,让他们先回家去等消息,但又警告他们不许乱跑,必须听从官差的传唤,随叫随到。
至于认罪态度不好的,则是继续关押,在牢房里与老鼠为伴,吃些剩饭剩菜,睡稻草席子,被跳蚤咬,并且闻自己身上的汗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