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边开口,边从地上捡起了那柄匕首,好好打量一番,又皱了皱眉。
“…不对不对…你整天防的人应该主要是我,你自小整天给我们说什么亲情报恩,那几人的家人又只有你知道在啊?他们早被你掌控住了,你提防的,是我这个无牵无挂的人。
秦伯,说实话,想杀你可真不轻巧啊!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了这一身本事,教我们还藏着掖着留一手,哪怕又老又瘸,我都没有丝毫把握跟信心。
若非疤五没死,没能替你报了仇,让你感到无数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满心的怒火、失望,让你欠了几分防备,这一刀,还不知要插在谁身上呢?”
“你是故意放疤五的?”秦伯再也装不下去了,脸皮狂跳,声音中尽是无尽的杀意,那锐厉阴狠的目光,让青年都微微移开了眼神。
“对啊!相较于疤五,你才是我的首要目标,为了这一刀,我可是已经等待了好多年,可谓是绞尽了脑汁、挖空心思,才让我算计到了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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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五不死,无数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你绝对会气急败坏,这时候是你反应最迟缓、提防最赢弱的时间,这是我出手的最好时机。
我只要提前片刻开枪,并稍稍打偏一点即可,因为你那另外几个徒弟,是既想替你报完仇结束这一切,又怕报了仇,你会处理了他们之类。
但他们又不敢忤逆你,不过面对疤五时,他们的心情是糟糕的,注定会有所纠结迟疑,开枪会慢上分毫,再加上我快的那一点,就给了疤五一个活命机会。
当然,他能不能活,也得看命看能耐,再做多点,你会发现的,那也等于我白费心思,还不如等你高兴的时候出这一刀呢!”
“…呵呵…洪随显,我真是小瞧了你啊!你可真能算计,外面那几个对我的态度,应该也是你在从中做梗吧?”
秦伯气急反笑,哪怕已经虚弱的声音微弱,也掩盖不住那浓稠难散的杀意与恨意。
“是又如何?别把我形容得多阴险、多小人,好像能显得你,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自己是个什么鸟货色,心里没点数吗?
学了一身能耐,结果是拿来防着我们,想要报仇,结果自己不敢找上仇人,反而掳走我们各种去折腾!甚至到了报仇的时刻,自己还躲在了后面。”
“…唉…想不到秦伯…在你眼中是这样一个人…”杀意恨意收敛,秦伯捂着伤口,目光迷离的开了口。
“…又来又来…你能不能有点新意啊!总来这套,有意思吗?都要死了,还虚伪的遮掩着自己的真实面目?还是真没胆直视自己?
当年,我全家遭人灭口时,你可是也在家里的,结果除我之外,我家四口人死了,你儿子也死了,结果你却活了下来,虽然手脚被人打断,却并未有致命伤,你给我说说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胆小鬼?”
“…你…”秦伯怒目圆睁,又好似泄了气一般,哽咽道:“小显,其实你应该是姓秦的,我本想把那些不堪带入坟墓的,但……”
“…哦喔…”青年装了下,然后一脸坏笑,道:“你是说,我脸皮会跟你一样抽动吧?其实啊!那是我小时候,看你对我所谓大哥格外好一些,发现你们的脸,有时都会抽动起来,于是便装了起来。
我偷偷学了好久,学会后故意让你看见了,果然,你待我也变好了不少,于是学着学着,最后变成习惯了,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你儿子吧?…哈哈…”
青年语气中满是得意与嘲讽,秦伯沉默片刻后,有点剧烈起伏的胸口恢复了平和,缓缓开口。
“其实我们秦家,并不是每个秦家子孙的脸都会抽动,而且出现的岁数也不同,有些人,四五十岁了才会这样!”
“…嘻唏…”青年撇撇嘴,笑着回道:“那又如何呢?谁是我亲爹,我压根不在乎,我只是需要有一个急公好义的人当我爹,而非是像你一样,一个像下水道蟑螂、老鼠一样的爹。”
“…哈哈…”秦伯睁大了眼,又发出几声冷笑,道:“你以为,姓洪的是什么好货?我虚伪,那也是学的他,他每次回来,都是找你娘出气的,不然你以为我是如何趁虚而入的?”
“…唉…”青年叹了口气,蹲下身来,笑道:“秦伯啊!你是半点没看清我啊?都说了,我在乎的只是他在外的那个好名气,我好顶着去做文章,他实际如何,关我屁事?”
秦伯哑然,沉默了好片刻,才轻声道:“你是不是,认不认,其实都无所谓,反正外面那几人,已经怀疑甚至坚信你我便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