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特务?”学徒的声音不自觉大了点,愣了愣,不自觉转头四处打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二叔,我们…是不是暴露让人盯上了?”哪怕强装镇定,声音还是暴露了学徒的内心。
“现在知道怕了?教你的时候怎么不多上点心,一遇见事你就东张西望,表现那么明显,是觉得人都是瞎子?”
“二叔,我知道错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现在不是叫对了,那刚刚客人来的时候,你叫师傅干啥?跟你讲过多少次了……”
学徒狐疑的瞄了老板一眼,总算回过一些味来,撇嘴道:“一下要叫二叔,一下要叫师傅,还有什么老板、掌柜、经理一大堆,哪记得住啊?”
“你小子就会贫嘴,这才多少东西就记不住了?我看你小子就是不想用你那脑瓜子。”
“二叔,你得给我时间嘛!”小学徒见硬顶不行,立马打起感情牌,无助的小眼神,可怜的看着老板。
“唉……”老板叹了口气,伤感道:“小杰啊!我能给你时间,可敌人会给我们时间吗?你缠着我要跟来,我当时不忍心你一个人留下,带上了你。
小杰,你要尽快成长起来啊,我们这是在敌后,你得有保护自己的本事,要是你出事,我怎么对得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嘴上说着煽情的话,其实心底完全是另一个想法,他太了解这小子了,要是不能把他的各种借口理由堵死,这小子绝不会乖乖听话。
当然了,也不是说口不对心,对他的关心不会有半点少,大哥嫂子牺牲,他们留下的侄子,他完全当亲儿子照看,乃至更甚,只不过与常人不太一样。
这世道太乱了,要是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哪儿又会有他的立足之地?带在身旁是危险,但终归有自己照应着,也机会教给他保护自己的能力。
学徒虽还想嘴硬,可话都说到这份上,自己还能怎么说,斗嘴没斗过,只能先认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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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刚刚那人真不是冲我们来的吗?”学徒立马转移话题,这事他虽想不明白,但他愿意相信二叔。
“从他进门后一系列的表现上看,应该确实只是过来做衣服的,之前他的表现,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到对方问起专利的问题,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出于一名地下工作者的谨慎,我借你找零的时机,仔细观察对方一番,才发现了我刚说的疑点。
不用担心,问题不大,这只是巧合,对方可能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正好找人做点东西而已,碰巧找上了我这。”
作为一名地下工作者,遭遇这样的事,老板已经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嘴上这么讲,只不过是自己侄子还太嫩,了解真实情况,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说,甚至可能出现过度反应,自己露出马脚。
“要真是做东西,那他怎么会扮成那个样子,不像只是来做东西吧?”
小学徒也不好糊弄,小脑瓜子灵着呢!用起心来,立马找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是正在执行什么任务,或者执行了任务回来,还没来得及把身上的伪装给换了,想那么多干嘛,难道还信不过你叔我啊。”
姜还是老的辣,老板回答得轻描淡写,那毫不在意的姿态,算是成功唬过了小学徒。
“嗯……”见有效果,老板沉吟了下,小声嘀咕道:“这些狗特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在我面前晃悠那么久,居然让我没一点感觉,这可不妙啊!”
这是老板的真实想法,当然,说出来也是岔开话题,用这个更有吸引力的话题,将小学徒的注意力引开。
“是啊!这个人和你给我讲的那些特务完全不一样,什么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一点儿没有不说,居然连几分钱都计较。”
分是废两改元后的钱币单位,一元十角一百分,当时货币较为混乱,但按当时物价,几分钱也就够普通人凑个饱。
“遇上仗势欺人、强买强卖的特务,我们没什么好怕的,这种人咱们一看就知道什么路数,就怕这种连几分钱这样细节都注意的,狡猾得跟狐狸一样,最难对付。”
说到这,老板心底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喃喃自语道:“这家伙是什么来路,以前这些特务,没他这么狡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