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信仰从未改变,我所信奉的涤罪与本心告诫我,人必遵守其言语,必确定自己所说的一切皆为真实。”
拉瓦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说出这句话的,每说出一个字,他的胸口都在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但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脚步逐渐轻盈。
拉瓦抬起手,在自己的嘴边划了一个三角形,然后将这一个三角一直划到他的胸口,在那里,有一个如某个文字的伤疤,那是鱼叉的伤疤。
“真实不可被任何言语亵渎,凡遵从一切不予虚假,必将得到祂的庇……”
……不行。
拉瓦忽然说不出下一句话了,他想要将这个未完成的祈祷继续完成,但是很可惜,他无法继续祈祷下去,他不敢,是的,他不敢,他不敢面对那种可怕,不敢面对那些自己畏惧的事物,现在的他是在地面上,而不是大海上。
他害怕了。
而也是这一个停顿,他失去了平衡,在全神贯注的祈祷的中途出现了偏差,他的大脑也在这个时候一片空白。
在这个时候,拉瓦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一种思绪。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拉瓦是一位鱼叉手。
他在渔船上出生,在渔船上长大,他从记事开始,摇晃不定的船只就是他最为熟悉的东西,从船只的一段到另一端并不需要多久,和没有尽头的大海相比,这一只船也只是小小的孤岛,一个摇晃的孤岛。
船是晃动的,尤其是在有些浪花的时候,船的晃动会更加明显,年少时候的拉瓦,用了几年的时间也没有习惯这一种感觉,船只的晃动时刻都在提醒他,他站在一个不平稳的地方,一个得不到安宁,一个得不到稳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