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卡特琳娜不同,卡特琳娜在现在是信奉血与铳的,用子弹讲道理,用暴力解决问题,这种极端的方式让卡特琳娜的威信伫立起来,也为她树立了不少敌人,而相比起卡特琳娜,卡斯劳伦特的行事风格倒是温和了不少,一本泛黄的圣经,一个简单的急救包,一把装满子弹的左轮手枪,这就是全部。
——桌面上放着一杯水。
不需要别的东西了。
“说说看,你口中得到的回应又是什么?”
“危险。”卡斯劳伦特说,“更多的内容已经没有记忆了,我只能说,是危险,而且不是普通简单的危险,是一种膨胀起来的,影响范围很大的危险,上一次感受到这样子的寒意,还不是在纽加哥的时候,应该是我们出发的第三天,你还记得吗?海上的那条鱼。”
“……这么大吗?”
“我说过了,不能确定。”
“那真得佩服一下,你还能够心安理得地站在这里。”卡特琳娜的手抚过腰间,具体一点,是抚过腰间的怀表,如果现在发生了什么危险,这个怀表就是她唯一的依仗,“我们该走了。”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卡特琳娜,今天的纽加哥和之前并不一样。”
“你又想要说什么鬼东西?”
“玛丽,珍妮,罗斯塔,奥斯提,格里高尔,浮士德,辛莱,莱尔那,库克,巴菲特,罗斯查尔,孟德斯,班卢克……”
卡斯劳伦特忽然开始朗读人的名字,一个,然后接着一个,再一个,在卡特琳娜的耳中,这些名字都很陌生,甚至可以说一点记忆都没有,和卡斯劳伦特不同,卡特琳娜认识的人不多,在这些名字之中,只有玛丽和巴菲特这两个名字熟悉一点,玛丽,就是那个酒馆的老板娘,至于别的名字……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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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我们的‘生活圈’之中的人,邻居,商店的老板,餐厅的厨师,这些人都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之中,换句话说,在每一天的时候,我们都有可能会碰到他们,从我们来到纽加哥开始计算的话,我们的生活圈已经有大约七百人,而平时我们一整天大概会碰到其中五十人,但是今天,从出门到现在,你回想一下,我们有遇到其中多少人呢?”
“有谁会去记这些事情,你就直接说重点吧。”
“纽加哥的人少了,至少少了三分之一,少了一半也有可能。”卡斯劳伦特说,“你可能感觉不到多少,我记得很清楚,有一部分人凭空消失了,而这种手法粗糙无比,认识不见了,人的痕迹却到处都是。”
——消失的人。
一个人存在的痕迹是很难被抹去的,说过的话,写过的文字,使用过的物品,而最为重要的,是关系,由人际关系编织出来的网,便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下能够留下的最为庞大的东西,也有某个说法说,世界上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最多用五六个人的关系网就能够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所以,抹去一个人的存在痕迹,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