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就不得不把车停留在道路上,然后带着他们的工具攀爬着夜晚的城市丛林,钢筋水泥承载着他们的生活,承载着几个家庭或者几个孤单之人的明日,把尸体装入到裹尸袋之中,把袋口扎好,用固定格式写下死者的名字和简单的身份标识贴在袋子上,这就是最简单的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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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清洗地面上的血迹,这就是第二步,用特定配比制作的清洁剂,能够很有用地清理凝固的血,那些被擦拭过的血迹可以使用发光氨试剂和紫外线照射检查到,这就是所谓的鲁米诺反应,鲁米诺反应不好消除,哪怕用漂白剂也只是起到干扰作用,但是那所谓特定配比的试剂却能够很有效地抑制次氯酸干扰,抑制血液和鲁米诺反应,从而达到清理效果。
“……接着就是填补,不论是子弹还是冷兵器,和建筑物的接触总会留下痕迹,我们会带上绝大多数旧城区会出现的建筑结构填补物,比如旧木、劣质水泥还有些别的东西,在去往目标地点的时候我们会先了解一下地点的大致结构,挑选好合适的材料,所以家里我放了不少地图,我知道旧城区的道路,但我不可能记住所有地方具体是什么材料构造而成的。”
“这种工作危险不在于清理时候,而是清理之后,哪怕‘影’这个组织关系很广,也无法阻止所有人来报复,在很多时候,人是会放弃一切的,他们会为了某一个目的无视掉一切危险,还记得卡特隆吗?两年前经常来找我的卡特隆,我的同事,他在处理了一个男人的尸体之后被那男人的母亲找上了门,一个六十岁的女人,用一把切菜的刀把卡特隆的脖子切了下来,一刀没有解决掉,她足足砍了十六刀,用了十六刀才砍断卡特隆的骨骼。”
“卡特隆的尸体最后没有人去清理,最后是我和送伦去清理的,那个六十多岁的母亲就坐在卡特隆的尸体旁边,什么都没有做,她看着我们把卡特隆装好,运走,她问我,是谁杀死她的儿子的,我不知道,那个母亲又给了我两枚硬币,让我做我能够做到的事情,我拒绝了,因为我确实办不到。”
劳伦斯的右手按在卡莲的左手上,左手搭在斯诺的头上,他看着门外的那场雨,语气平淡,在说出自己的故事之后,他忽然觉得轻松了,很轻松,身上的担子被卸了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坦了,什么都不用在意,也不用去担心什么后果。
“你会讨厌我吗?”
“怎么会呢,劳伦斯,这么多年来,我们或多或少也应该有所猜测了。”卡莲的脸颊还有点泪痕,不过现在,她已经缓过来了,她的头倚靠在劳伦斯的肩膀上,轻声说着,“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会。”至于斯诺,他的回答就很言简意赅了,这个十来岁的少年悄悄抓着父亲的衣角,他并不害怕,对于他来说,死亡依旧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情,所以,他不会害怕,他只知道,父亲和母亲还在这里,构建起孩子世界的两个人都还在这里,他自然就不会害怕了。
“这位女士。”劳伦斯看向二阶堂野野,“这扇门是为你打开的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