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见宜修担忧,便配合着去了东侧殿他原本在景仁宫的住所,换了新的衣物后又是熏艾叶又是撒烧酒,甚至用烧酒洗了手才又回了正殿。
坐在榻上喝着剪秋送上来的牛乳茶,吃着景仁宫中并口味清淡许多的点心,弘历觉得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皇额娘也太小心了些,阿哥所那派了人来照看,如今回了景仁宫还一日三次的熏艾草撒烧酒。”
宜修叹气,倒不是她太小心,而是她这两日回忆起的记忆中,那场为期数年的疫情,这让她如何不担忧。
“弘历,你可知这时疫有多严重?一人染及一室,一室染及一家,染病之人高热不退咳痰直至咳血,而后昏迷甚至死亡。”
“你生在皇家养在宫中,你看宫中一日日的艾草烧酒用下去,三阿哥的哈哈珠子依旧染了时疫,便应当知道这时疫之严峻。”
“那庶民呢,那些百姓家中男子若是染病,一家人几乎等同于等死,不是病死便是饿死。”
弘历见宜修如此说,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段时间他装的太多,以至于有些事竟真的不在意了起来。
“皇额娘教训的是,是儿舒服日子过的得意忘形了。”
宜修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可到底话都说了,而且也不算说错。
“弘历,不要骗人的时候把自己也骗了,莫要忘了皇额娘跟你说过的话。”
弘历这才严肃的应是。
“是,皇额娘儿想着这些时日上书房停了课,想要翻翻医书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方子。”
“好,只是要注意分寸,即便找到了也不要因此得罪了太医院。”
弘历点点头,他知道宜修的意思,若是这时疫真是让他找到了方子,还自己献了上去,那便是打太医院的脸了。
所以找可以,帮皇阿玛分担也可以,可分寸还是要有的。
弘历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有小宫女到明间去撒烧酒,到嘴边的话又换了别的。
“儿知道,皇额娘儿子想您宫中的芙蓉羹许久了。”弘历又换回了那副嬉笑的样子。
宜修用手戳了戳他的脑门,“就知道吃。”
“剪秋,吩咐小厨房晚膳做些弘历爱吃的。”
“诶,奴婢这就去。”剪秋应道。
剪秋退下去时把那在明间的小宫女也带了下去,出门的时候还斜了旁边守门的江福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