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淡然一笑,暗中庆幸,只对杨雄笑道:“杨兄,是否能给个说法呢?”
杨雄满头大汗,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戴宗面露寒霜,质问:“杨雄,武植兄所言属实?武植兄乃我梁山贵客,勿胡言乱语!”
武大挥手示意:“戴兄多虑了,我并非仗势欺人。是非曲直,派一队人马去祝家庄询问便知。”
这话让杨雄无法再狡辩,只好详述了时迁偷鸡的经过。
晁盖闻言火冒三丈,但他愤怒的对象并非祝家庄,而是时迁。梁山好汉虽直率,但并不愚笨。此刻,许多人已察觉此事不寻常。
晁盖怒道:“荒谬!未入我梁山,你们竟打着梁山的旗号在外行骗,若做的是劫富济贫之事,我梁山认了。可偷鸡摸狗,实乃丢我梁山颜面!被捕后还口口声声梁山好汉,偷鸡还横行霸道,不知悔改,反而上山求我帮忙,世间哪有此理!”
李逵听到这,再也坐不住,提斧跃起,大喊:“我砍死这两个无耻之徒!”
宋江气得鼻子都歪了,不管时迁三人有何不轨之举,毕竟他们是由戴宗引荐的,不能让李逵就这么杀了。他喝止道:“铁牛(李逵的小名),回来!”
“大哥,他们……我……”
“回来!”
见宋江脸色不善,李逵只得放下大斧,一脸不悦地坐回原位。
武大笑着倒酒给李逵,安慰道:“铁牛,公明大哥做事公正,你无需焦急。”
李逵咧嘴一笑,一饮而尽。
此事令梁山蒙羞,晁盖不想在武大面前失态,于是问:“武家兄,此事如何处理?”
武大摇头:“梁山之事,我这个外人不便干涉。但时迁已被捕数日,按路程算,你们早该到梁山了,为何拖延至今?难道祝家庄之事还有内情?”
众人一算,觉得有理,目光齐齐转向杨雄。
杨雄尴尬脸红,犹豫半晌,才道:“我和石秀去梁山的路上遇到杜兴,他曾在我管辖之地犯命案,我救过他一命。他与独龙岗李家庄的李老大交好,现在是李家庄总管,便带我们去李家庄。李庄主本想调解,可祝家庄不知何故,无视李老大。随后李老大与祝家三公子祝彪动手,不幸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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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事已明了。李家庄的李应本想借此化解恩怨,却反被祝家庄羞辱。
然而,最惹人厌的还是杨雄三人。
晁盖咬牙切齿:“好,好,非常好!求救李家庄不成,才想到上梁山求助?你们把梁山当成什么了?如此,我梁山无能为力,你们快下山去吧,恕不远送!”
“冤枉啊,我们本就想投奔梁山,是杜兴非要带我们去李家庄,还请天王明察!”杨雄喊冤。
宋江脸色铁青,但他们毕竟是戴宗推荐的,不能坐视不理。思考片刻,他说:“天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即便时迁三人有过,我们梁山内部可以教训,但祝家庄无权欺我兄弟。事已至此,宋江愿下山解决,望天王成全。”
宋江的话让武大对他刮目相看。晁盖微挑眉,瞥了公孙胜一眼,转而问武大:“兄长如何看待?” 武大低头沉思,手指轻轻摩挲着酒盏边缘,语气平淡地道:“如果是我弟武二犯错,我自会严惩,他人若敢动他一分一毫,我必定不容。从公而言,梁山应给予那酒家补偿;从私而言,公明兄所言甚是,时迁即使有过,也是自家兄弟,祝家庄无权干涉。”
宋江眼中闪烁光芒,赞同道:“武兄言之有理,确应赔偿酒家。”
武大微微一笑,默然不语。
他素来是亲情重于理法之人,举例来说,即便西门庆是个朝廷要犯,只要他对武大尊敬有加,未曾亏待,不论西门庆有何罪责,武大也会挺身而出。
晁盖对武大的意见感到意外,一时难以决断。
公孙胜见状,接过了话题:“武兄所言不错,时迁既是戴宗兄弟引荐,想必也是豪杰。偷鸡之举虽不光彩,但想来只是一时失足,非大奸大恶,祝家庄小题大做,岂不是视我梁山为无物?如此,我们就该给他们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