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已是自潘慧醒来,两天内景阳关头发生的第三次血战。
将士们一次次的跌落下来,半空中伤口处喷溅的鲜血,早已染红了这大夏雄关。
……
几乎数日未眠的李常,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依旧坚守在景阳关头。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钱昌的行动,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而且这么汹涌。
两日的厮杀,让李常越发疑惑,他清楚钱昌焦急进攻是在常理之中,可他却不明白即便走漏了风声,钱昌手下的将士,也不应该在攻城时露出这般疯狂的表情。
他们似乎根本不惧死亡,甚至渴望死亡,渴望杀戮。
……
而那刚刚跌落城下,仅存一息的大夏将士,此刻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他看不清那忙着向关头攀登的将士们究竟是谁,只是他们成了密密麻麻的黑影。
他的听觉也在散失,他甚至已经听不见周围那夸张到可以震碎屋瓦的厮杀声。
但此刻的他感到无比幸福和温暖,哪怕他的鲜血流淌,带走了他大量的体温。
因为他脑海中出现了一间破败不堪的房屋,那是他的家,家中的床榻上躺着久病的母亲,那见底的米缸旁,是他饿的饥肠辘辘的妻子和孩子,
而家门前则站着几名衣服背上锈有潘字的男子,
他们手里捧着沉甸甸的钱袋,整整五百两白银,而他们的身后是两架马儿拉的板车。
第一车是今年新手的大米,第二车是平日不敢购买的良布。
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他的妻子和孩子十多年里不愁温饱,还够给他年迈久病的母亲,找个郎中,抓些药材。
渐渐地将士们脑海中的世界,黑暗慢慢的覆盖过来,这名将士终究永远闭上了双眼。
他死在了守护大夏的誓言中,也死在了让家人解决温饱,安居乐业的道路上。
而这天价的阵亡抚恤金,还有那脑海中出现的良布和大米,都是出自潘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