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是商又不在商。医会是基于商会想到的主意,但还远不及商会那样的影响力。除了提炼稀有案例便于研习,也能为我提供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比如,盛老夫人请人开过解毒、镇痛的方子。比如荣府佘氏生产以后身体亏虚,一直在用补药,但效果甚微。比如何府邹氏一直托人在寻求子的方子。又比如谁谁家的脉象复杂,谁若被请去恐怕难以周全等等等等。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商会以物资供需、周转,观民情之病症、察朝廷之脉搏。医会以病辨人,洞之以细微,借以推测世事。
我自然不能允许它就此毁于一旦。
厅中一时静了,直到跑堂端上茶水。
“面对姑娘实在惭愧。”牛大夫率先打破沉默,“老夫方才失言,意气用事。还请姑娘海涵。”
“姜姑娘说得有理。这事老夫也有错。”田大夫斜睨牛大夫一眼,“先前一时情急,并不是有意拆台。这事儿是我冲动了。但我也的确怕他误诊,兢兢业业一辈子了,岂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毁了名声。”话音坠地,竟流露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事情总算有了转机。
牛大夫和田大夫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
“姜姑娘年纪虽轻,却能坚持主见,实在难得。”牛大夫拱手道,“今日是我们唐突了。还请姑娘包涵。”
“前辈客气了。”我连忙摆手,“文君不过说些肺腑之言。”
两位前辈站起身,冲我一揖到地。
我忙还礼,将二人送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