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八年(1580年)的一个冬天,冯保将明神宗的放纵行为上报给了慈圣太后。太后闻讯大怒,立即召见神宗,对其进行严厉的责备。面对太后的训斥,神宗只得长跪不起,内心充满恐惧。在此情况下,冯保要求张居正起草一份明神宗自我检讨的手诏,并要求公开示众,以示警戒。尽管神宗已成年,但迫于太后与冯保的压力,只能接受这一苛刻的要求。张居正所拟的手诏措辞极其谦卑,使得神宗深感羞愧,却无可奈何。
为了进一步巩固冯保的权势,张居正顺应其意愿,上疏弹劾了包括司礼监秉笔太监孙德秀、温太以及掌兵仗局的周海在内的多位宦官,导致他们被撤职。此外,他还要求所有宦官自我检讨,从而清除了宫中冯保眼中的异己分子。张居正之所以能够在朝中独揽大权,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冯保的支持。然而,冯保的贪婪本性,以及其私人徐爵、张大受与张居正之间的复杂关系,使得冯保、张居正之间的合作并非毫无波折。徐爵多次设计挑拨两人关系,但又在关键时刻促使其和解,玩弄二人于股掌之间。
冯保与张居正的关系,不仅是权力与利益的结合,也是个人私欲与国家大义之间的微妙平衡。张居正推行的“夺情”政策以及对吴中行等人的严厉处置,背后都有冯保的影子。这一系列事件,展现了晚明宫廷政治的复杂性,以及冯保如何利用自己的权势,影响乃至操控朝政走向。然而,这种权力的滥用,也为后来冯保的倒台埋下了伏笔,预示着其辉煌背后的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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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权势渐衰
万历十年(1582年),随着张居正的逝世,朝堂上的权力格局发生了微妙变化。张居正生前的党羽试图与冯保进一步结盟,以稳固自身地位。张居正临终前推荐潘晟入阁,冯保迅速响应,派遣官员前往召请。然而,这一举动遭遇了御史雷士桢、王国及给事中王继光的反对,他们联名上书,质疑潘晟的资格。面对此局面,潘晟选择中途上书推辞。内阁首辅张四维推测,申时行不会甘心屈居潘晟之下,故草拟圣旨批准潘晟的辞呈,得到了明神宗的迅速同意。冯保对此反应强烈,认为自己稍有病痛便遭弃置一旁,心生不满。
冯保的不满并未就此平息。在皇长子诞生之际,他意图为自己求封伯爵,却遭到张四维以旧例为由的阻挠,仅能荫庇侄儿为都督佥事。这引发了冯保的愤怒,他质问张四维:“你今日的地位是谁赋予的?如今竟敢背弃我!”同时,御史郭惟贤提出召回吴中行等人,冯保认为这是对其权威的挑衅,遂将郭惟贤贬职。吏部尚书王国光被罢免后,冯保未经许可,擅自任命同乡梁梦龙接替其位,显示出其权力的肆意妄为。然而,冯保的亲信徐爵、张大受等人继续在幕后操纵权力,延续着冯保的影响力。
然而,冯保的好景不长。此时,太后已归政多年,失去了对朝政的直接控制,加之明神宗对冯保的积怨日益加深,冯保的权势开始动摇。东宫旧宦官张鲸、张诚趁机向明神宗揭露冯保的种种劣迹,请求将其闲置。起初,明神宗仍对冯保有所畏惧,但在张鲸的劝说下,最终决定对冯保采取行动。御史李植、江东之亦适时上书弹劾冯保,明神宗随即下令,将冯保贬为奉御,并发配至南京,冯保此后久居于此直至去世。
冯保的失势不仅影响了他自己,还牵连到了家族成员。他的弟弟冯佑和侄子冯邦宁,原本身居要职,皆被削职下狱,最终死于狱中。张大受及其党羽周海、何忠等八人,也被贬为低级宦官,发配至孝陵司香。徐爵和张大受的儿子,则被永久流放到边疆戍边。朝廷对冯保及其党羽进行了全面清算,抄家过程中,查获金银百万,珠宝奇珍无数,充分暴露了冯保及其党羽的贪婪与腐化。
冯保的倒台,标志着晚明宫廷内权力斗争的一次重大转折,也揭示了权臣崛起与衰落的残酷现实。这一系列事件,不仅反映了皇权与宦官势力的复杂博弈,更凸显了明代晚期社会腐败的严重程度,为后世留下了深刻的教训。
五、善琴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