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父子对于珍宝字画的痴迷,更是助长了他们的贪婪。各地官员为博取严氏欢心,不惜动用公帑或搜刮民脂民膏,搜集奇珍异宝献上。从江淮的鄢懋卿,到吴越的胡宗宪与赵文华,无不成为严党搜罗珍玩的帮凶,这些行为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不公与贫富差距。
据林润所言,严世蕃家中堆满了来自四海的奇货异宝,其财富之巨远超皇家府库,其子辈也成为东南地区首富。严世蕃甚至狂妄地宣称,朝廷的财富不及他个人所有,这种豪言壮语的背后,是无数百姓的血泪与辛酸。他的生活奢靡至极,衣饰皆绣龙凤,珠宝遍身,象牙床榻、金丝帷幔,夜夜笙歌,极尽享乐之能事,公然蔑视皇权与道德底线。
严氏家族的贪婪,最终招致了覆灭的命运。《留青日札》与《天水冰山录》中记录的抄家清单,详尽地展示了严嵩家族的庞大资产,从文物珍宝到金银财宝,从广袤田地到繁华商铺,无一不显露出他们惊人的财富积累。在明代的贪官污吏中,严嵩与和珅并称,其腐败程度之深,财富之巨,足以与国库相匹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七、因罪被斩
严世蕃的贪婪与跋扈,在朝野间声名狼藉。即便是面对未来的帝王——裕王朱载坖,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本性。当裕王府连续三年未收到应有的 岁 赐 时,这位未来的皇帝不得不卑躬屈膝,以一千五百两银子作为“献礼”,才得以换取严世蕃的“恩典”。严世蕃甚至嚣张地宣称,连天子之子都得向他低头,何人敢不奉承?他的胆大妄为,终于为他日后的悲惨结局埋下了伏笔。
当林润的奏疏抵达嘉靖皇帝手中,指控严世蕃的罪行,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将严世蕃逮捕入狱。然而,严世蕃对此不仅不感恐惧,反而显得异常镇定,他自信满满地说:“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表现出一种近乎狂妄的乐观。他立即与党羽密谋,意图通过一系列策略来脱身。
严世蕃认为,皇帝最在意的是通倭罪,而非一般的贪污受贿。于是,他计划将“陷害杨继盛、沈链”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以期减轻处罚。他散布谣言,声称三法司将为杨继盛和沈链申冤,企图误导皇帝。然而,这一切都在徐阶的预料之中。徐阶巧妙地调整了罪名,避免触及嘉靖皇帝的面子问题,同时确保严世蕃无法逃避重罚。
徐阶提出的罪名包括严世蕃与罗龙文勾结倭寇、训练私人武装、占据风水宝地建房等,这些都是嘉靖皇帝难以容忍的重罪。严世蕃对徐阶的策略一无所知,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甚至安慰同党罗龙文,以为自己很快就能重获自由。然而,当徐阶将改过的奏疏呈给皇帝,嘉靖皇帝意识到事态严重,命令大理寺、都察院等机构进行审讯。
在徐阶的精心布局下,严世蕃的罪名一一坐实。当皇帝得知严世蕃的“犯上”、“通倭”罪名属实,下令将他与罗龙文处以极刑。严世蕃闻讯,与罗龙文抱头痛哭,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竟连遗书都无法写下。京城百姓得知严世蕃将被处决的消息,纷纷前往西市,手持酒杯,庆祝这一时刻的到来。
结语
严世蕃的故事,不仅是个人命运的沉浮,更是权力滥用和道德沦丧的警示。在历史的长河中,他的名字成为了腐败的代名词,提醒着后人权力应当服务于正义而非个人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