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感觉眼前一花,眼前的空间如同水波涟漪,二人如同丢进涟漪中的石块,一下子沉入其中,然后便来到一处菜园,院子中间,老夫子对几个人指手画脚,周杨一看差点忍不住乐了,那个风流倜傥的唐经公子带着草帽,光着脚,而那个邓长卿如同一个庄稼汉担着粪桶,其余三人则是一勺一勺的小心翼翼的将大粪倒在菜根,生怕一不小心弄到菜叶上。老夫子叉着腰,吆五喝六,埋怨几个人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吃的比拉的多,光长肉不长脑子,比茅厕的蛆虫还不如。不过几个人非但没有抱怨,反而一脸高兴,好像听着老夫子骂人比听天书还好听。邓长卿笑嘻嘻的将粪桶放下,拿起一个瓢,盛了一瓢粪,小心翼翼倒在菜根下,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夫子,“是不是应该这样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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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好像是破天荒给出一个和蔼的脸色,连头都不愿意点一下,这已经让邓长卿兴奋不已,傲娇的看着任劳任怨的唐经,唐经也不搭理他,手里的粪瓢如臂使指,极为准确精确地将粪便倒进菜根,然后看了一眼邓长卿,一脸傲慢神色!
周杨拍拍脑袋,真是无话可说!
老夫子瞪了周杨一眼,递给周杨一个粪瓢,周杨知其意,毫无抗拒的拿过粪瓢,极为熟练地为蔬菜施肥。
行家啊!
就连老夫子都感慨不已,农村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浇完菜园子,老夫子把周杨单独叫过来,为周杨整了整衣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你不奇怪为何被我收为关门弟子?”
周杨毫不意外,说道,“老夫子与家父亦是师徒关系,所以,我应该喊您一声师祖才对!”
老夫子不满意的摆摆手,“各论各的,再说,人家儒祖才是你父亲的老师,我怎敢僭越?就是你那父亲多事,非要喊我一声老师,弄得我在老祖面前抬不起头来。我收你为关门弟子也是道祖和你父亲的意思,儒释道三学,儒学乃入世之学,教人以礼以仁以信融世。你要合道天下,必然合道人心,人心从何而来?便是要造福苍生,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最终还是要从人心而来为人心而去。但是,我们驻世并不是功利的讨好人心,那样功利性太强,反而刻意以至于人心散离。春雨润物无声,水利万物而不争,不可强求。三学都说到人生于世长于世,不是要可以博取什么,而是自然中潜移默化,自身道与人心道相谋而和,这才是一种自然的境界。你父亲从红尘中崛起,为红尘而统天下,为苍生而守护,最后为苍生而战,并非刻意获取什么,而是人活一世该怎么活,是要自己找到活法。圣人云: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是骂人话,而是圣人的眼中没有高下之分皆与刍狗一般。但是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是他们把自己的学识思想才干更主要的是一颗仁爱之心交给了世人,让世人觉得沿着这条道走下去,才是最接近天道,才是世人行走的最好的路。圣人之学留存于世干什么用的?纠正错误,甚至行雷霆手段斩断罪恶之手,给大多数百姓一个太平天下。别的地方不说,南洲这个地方就很不太平,有的人要的太多,手伸得太长,他们向百姓索取,向天下索取,甚至向天道索取,不满足的时候便要走邪路。而圣人之学的存在的意义就是阻止他们,他们若是能自我纠偏还好,若是不能,圣人看着不管,那天下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有的时候,圣人也要不得已行雷霆之法,谁让他们不知错不改错!”
老夫子一只手在眼前一划,二人面前便出现一道窗户一样的开口,从开口看过去,远远的皇城便近在眼前。周杨看到皇宫外军队调动频繁,更有诸多大修士高来高走,一架龙撵立在队伍之后。周杨目光疑惑,看向老夫子,老夫子说道,“这就是不知足,黎飧这小子不像他的父辈祖辈,这小子胆子大,父辈祖辈不敢做的事情他开始做了,至于他要做什么,你等等就知道了。”
“都到菜园来!”
老夫子端坐木屋缓台上,令周杨站在自己身侧。等人聚齐,老夫子指了指魏文亮,说道,“人到齐了吧?为你小师弟介绍一下你们自己!”
魏文亮率先出列,右手拍在自己左胸,“大师兄,魏文亮!”
周杨点头微笑,看到第二个人出来,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欣喜若狂:“泉壬大哥!”
老夫子把脸转向周杨,不快的说道,“在这里,你要重新认识这些人,不要插话!”
泉壬微笑,同样的动作,“二师兄,泉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