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下轿,低声问德顺:“皇上最近是怎么了?”

德顺也一脸茫然:“主子,奴才真不清楚。皇上忙完朝政,好几次说要去永宁宫——可不知为何,每每总是改口。”

皇帝的心思,本就难猜测。

德顺在御前伺候多年,还是不能把握帝王的脾性。

德顺道:“主子您稍等,皇上此刻在休憩饮茶,奴才进去传话。”

沈薇在长安宫殿前等候。

春日阳光灿烂,长安宫两侧的花坛里,两棵桃树开满桃花。沈薇的花粉症还没好全,闻到若有若无的花香,鼻梁又开始发痒。

她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

不一会儿,德顺满脸遗憾地走出来:“贵妃主子,皇上等会还要召礼部官员议事,皇上让您先回去。”

沈薇面色微寒。

她看了眼德顺,德顺识趣儿地默默让开。沈薇大步走进长安宫。

德顺清清嗓子,对在殿前执勤的侍卫们说:“往前走十尺,皇上和贵妃说话,咱们可听不得。”

...

李元景不在长安宫正殿,他在偏殿饮茶。沈薇迈步进去,瞧见他冷峻的侧脸弧度。

沈薇垂下眼眸,轻声呼唤:“皇上。”

李元景放下青瓷茶杯。

他道:“朕还有朝政——”

沈薇轻声打断他:“皇上,妾身陪伴您多年,怎能察觉不到您的情绪变动。若是妾身哪里做错了,你只管说出来,不要埋在心里,免得妾身日夜胡思乱想。”

偏殿安静,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

李元景转过身,黑金色龙袍袖子抚过案桌。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向沈薇。

沈薇今日特意穿了件华美的新衣裳,显然精心打扮过,但她眉眼的憔悴伤心是脂粉无法掩盖的。宫里美人如云,李元景一直觉得,他的薇薇独树一帜,让他长久心动。

可,不止他心动。

沈薇再次开口,眼尾泛红:“皇上...”

嗓音又轻又软,含着几分难掩的委屈。

李元景闭了闭眼,他起身朝沈薇走过来。李元景个子很高,常年习武,四肢修长魁梧。他在沈薇面前停住,影子把沈薇笼罩其中。

李元景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抚过沈薇白皙的下巴,他问:“薇薇,你何时与元礼有过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