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幽囚狱内。
曾经的剑首,如今的重犯。
镜流安生养息,盘坐于牢中,她静静闭着眼,身边微微扬起些许寒意。
啪嗒啪嗒。
一阵脚步声走近。
镜流没有睁开眼,清晰地听着那人的脚步声,停留在自己牢门前。
似乎是纠结犹豫许久,那人才带着几分不清不楚的情感,缓慢开口:
“师父……”
“大可不必,我了解景元你的想法。”
镜流缓缓睁开眼,暗红色的眼眸如冰结般平静。
“只是,既然提前知道一切,为何不提前阻止,任由丹枫他们酿成此等过错?”
“景元,是你在仪式前说服我,打消怀疑的念头,又是你纵容此次祸乱的发生。”
“最后还是你全程目睹此事,将我们一并拿下,判罪后又要暗中让我们出逃……”
“如此反复无常……”
“怎么景元你现在变得如此陌生了?针对曾经的友人,不惜一切手段?”
不带任何语气的话,如道道寒冰般,刺穿了景元的心。
景元只能苦笑着。
这其中的缘由,太过复杂。
况且作为相当传统的纯正仙舟人,理念容不得一点偏差的镜流,她真的会听自己所解释的话吗?
恐怕就凭自己强行让龙尊转世这点,师父就绝不可能再相信自己了吧?
哀叹一声,景元强行解释道:
“师父,我真的只是为你们好……”
“不想你们再被束缚,沉沦在过去的阴影中……”
镜流没有再回话了,她闭上眼,如景元未曾到来之前一般,静静盘坐。
景元还想说些什么,但镜流身边冷意渐起。
实在没有办法再谈下去了,景元哀叹一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许久,跨过数个走廊,到达一间狭小但封闭设计极其完善的牢房。
这是针对肉体被侵染又重生后的应星,所专门设计的牢房。
景元看去,原先满头白发,常常开朗大笑的应星。
如今一头藏青色的秀发,沉默寡言地坐在那。
看到景元站在外面,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扫过来又移了回去。
应星自从被那肉球吞噬又吐出后,便成了这副模样。
景元脑海里回忆起之前的丹鼎司报告。
根据丹鼎司的身体检测,应星从短生种一跃变成了长生种,肉体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异变。
他现在就如同曾经那些倏忽派系的药王秘传一般,肉体自修复速度远超常人。
甚至可能更胜一筹。
但毕竟是应星,自己的挚友,再深入会真正伤害他的实验,自己是不可能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