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阿史那朱邪的手微微一震,然后慢慢松开了。
他一松手,左瑱也松开了他。
阿史那朱邪后退了两步,再看向左瑱的眼神冷静了些许——他的确不应该动手,而是应该让手下的人一拥而上,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把这个左瑱剁成肉酱也就罢了,可现在他出手不能胜,雷玉再一开口,他就更不能继续了。
但险些被杀的冒犯和愤怒,却不是轻易能压制消除的。
他冷冷道:“你——”
左瑱没有说话,只看了他一眼,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累得不轻;而且直到这个时候商如意才看到他一边脸颊的胡须竟然已经完全被烧没了,可脸颊上也被火焰燎起了好几个水泡,在刚刚一番打斗的时候破了皮,鲜血沿着焦黑的胡须和脖子流淌下来,样子十分可怖。
当然,受伤也不止他一个。
连商如意的身上都有被火焰燎过的痕迹,卧雪他们也都有大小不一的伤,其他的一些士兵更是哀嚎连连,商如意上前一步,对着左瑱道:“你久居于此,应该准备了一些伤药才对的。”
“……”
左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抬手指了一下西室那边床尾的箱子。
商如意对着卧雪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过去打开箱子,果然看到里面备了一些药品,还有两套衣裳,几本书。
左瑱在天顶山上的日子,果然清贫又单调。
卧雪拿了药出来,为商如意和众人都纷纷处理了伤口,又把下面的情况跟守在外面的那些护卫们说了清楚,才安抚了他们躁动的情绪。总算把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突厥士兵和护卫们重新退出了这个小木屋,屋子里也就留下了之前的那些人。
只少了一个王绍裘,多了一个清醒的商如意。
她仍旧坐回到床边,绿绡坐在床尾,卧雪守在她的身后护着她,反倒是之前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雷玉和阿史那朱邪并肩坐在堂屋里,左瑱则坐在另一边的角落。
众人刚从鬼门关回来,都有些惊魂未定,谁都没有兴致开口,所以屋子里非常的安静。
安静得,连外面一阵风吹过松树林,发出的阵阵松涛都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