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找到他,我手上所有的证据和证词都不足以指证你,那么你,也一定活不到此刻!”
话音一落,商如意沉声呵道:“聂冲,把人带上来!”
“是!”
聂冲领命,转身一挥手,周围的人全都抬起头来,只见聂冲身后几个士兵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人身上竟还穿着与宋煜的两个侍卫一般的衣裳,却有好几处的撕裂,血污,他的脸上也有两处刀伤,肩膀和大腿更是被厚厚的绷带包扎着,还能看到血色。
一看到他,宋煜的眼神都僵了。
只见那人被聂冲带进来,也是脚步踉跄,显然伤重体弱,却咬着牙慢慢的走了进来,他红着眼睛瞪了宋煜一眼,然后走到殷长岳和商如意面前,跪拜下来:“小人,拜见殷大人,拜见将军夫人。”
殷长岳立刻道:“我认得你,你就是这一路上跟在宋大人身边的侍卫。”
“……是。”
那人低着头,声音沙哑中更带着无比的悔恨,道:“小人正是宋大人——宋煜的亲卫郑峰。”
“那你怎会变成这个模样。”
“小人变成这般模样——”那郑峰一边说着,一边又红着眼睛,看向商如意:“更如刚刚将军夫人所言。”
“……”
“小人和另一个兄弟,听从宋大人的指派,去干了一件,要命的大事,原本,我们也是豁出命去,却没想到,做了这件事,却反倒要了我们的命。”
殷长岳紧皱眉头:“你们做的这件事就是——谋害大将军?”
“……是。”
“你们,是怎么做的?”
那郑峰抬头对着商如意,轻声道:“一切,都如夫人所言,丝毫不差。就连你们燎熏的药材里的钩藤,也是宋煜让我和那个兄弟去城里的药铺买来的。”
“……”
“他吩咐我们,只要等你们在屋子里点燃了那些药,自然会被熏晕,而我们就在外面封住门窗,然后用他们给的桐油浇到门缝和窗户缝隙里点火,哪怕后来有人查,也只当是你们在里面用火不当,根本不会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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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想到,我二人点了火之后怕被发现,就马上离开,而屋子里那个姑娘,竟然闯出来了;宋煜立刻让我们离开官署避风头,所以我们也没想到,将军和夫人吉人天相,掏出升天;而宋煜,他见你们未死,担心这件事会被查出,当晚就派人来杀我们灭口!”
“……”
“我那兄弟,当场毙命;而我——身中数十刀,也昏死过去。”
“……”
“可是,天不绝我,我被那些人丢到郊外喂野狗,又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没死。等我想要回来告发他的时候,就遇上了这位聂兄弟。”
“……”
“如今,我已经把我做的,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夫人要杀要剐,小人别无二话。”
“……”
“小人只求,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明正典刑!”
这个时候,宋煜也慌乱了起来,事实上,当他看到这郑峰出现的第一眼,他整个人就已经失去了反应,而在听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猛地抬头看向离他最近,几乎触手可及的商如意。
然后,他大吼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就朝着商如意冲了过去。
这一下,堂上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而就在他几乎就要抓住商如意,将那匕首架到她脖子上的一瞬间,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突然横冲出来,如同一头凶悍的小牛犊,朝着他的腰上一撞,直接将他拦腰撞出好几丈远。
宋煜重重的撞到墙上,再跌落下来,还没来得及爬起,又被那人冲上去,一脚踩在他握刀的手腕上,只听咔嚓一声。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宋煜的手腕被硬生生的踩断了!
而踩着他的,正是善童儿。
只见他气咻咻的道:“竟然就是你,趁着我吃饭的时候去谋害我宇文二哥,现在还想当着我的面伤害如意姐姐,你做梦!”
那宋煜又是惨叫,又是挣扎,却被善童儿踩得动不了。
而就在他满头大汗,刚一抬起头,就对上了商如意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冰冷的双瞳。
哪怕是刚刚,他暴起伤人的时候,商如意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惶,仿佛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刻,甚至,看着他此刻的惨状,她的眼中也没有半分喜悦和欣慰。
只有森冷。
商如意道:“宋煜,黔驴技穷就要认命,走投无路就得认输,你再挣扎,已经没有用了,不如老实一点。”
“……”
“现在我问你。”
“……”
“指使你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