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亦是有父皇格外提携的缘故。”
“人才!”
“帝国需要人才,但……人才是什么?”
“百多年来,秦国走到这一步,一天下大势,只是因为秦国有人才?不足够!”
“难道山东诸国就没有人才了!”
“自商君之后,秦国的庙朝之上,山东之人不少。”
“可见,天下间的人才是很多的。”
“人才很多,唯有一些人可以走到那一步,既是功劳故,也是机缘故,更是君主故。”
“武安君白起,百战铁血,最后连一个侯爵都没有得到。”
小主,
“而帝国一天下,封侯之人甚多。”
“昭襄先王岁月,秦国外戚之人,封侯、封君皆有不少,而另外一些人纵然立下功劳,也难以走到那一步。”
“功劳是需要的,没有功劳,蒙氏一族和王氏一族,是绝对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但,想要走到这一步,单单只有功劳也绝对不行的。”
“王翦当年本为文信侯吕不韦提携,后来……心意有动,审时度势,一路扶持和拥护、忠心父皇,才有后来的秦国大军统率之位。”
“上将军蒙恬也是一样,若非蒙恬少幼就同父皇一起长大,深得父皇信任,否则,如何有蒙恬将军的机缘?”
“蒙毅也是一样!”
“故而,胡亥不才,胡亥以为,比起蒙氏一族、王氏一族立下的诸多功劳,我以为……父皇之心更加重要。”
“秦国法道,固然法道昌然。”
“实则,法……是需要人施为的。”
“欲要法行天下,自然无不妥。”
“兄弟觉得,法道可以将天子框在其中?”
“可以将天子限制住?”
“……”
胡亥一口气又说了许多。
这一次……没有再不住反问,直接将另外一些道理缕析条分的道出,迎着此刻有些沉默的兄弟,稍有缓和,饮下一口酒水。
再道。
“……”
公子高把玩手中的酒盏,这一次没有多言,任由胡亥一言一语的说着,耳边不住流转其声。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公子高神色浅浅异动。
“法道,是好东西。”
“秦国百年来,奉行法道,遵守之,方有今日。”
“法道成就了秦国,秦国也成全了法道。”
“但……我所言那个问题,是无论如何都绝对存在的。”
“尤其是在涉及一些大事的时候,法道显得更为弱小了。”
“对天子而言,法道是权柄,也许也是束缚,却非很大的束缚。”
“蒙氏一族有今日,多父皇之故,若然父皇不喜蒙氏一族,就算他们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不会有今日。”
“何况,如若父皇真的不喜他们,他们也不会有那般多的机会。”
“王氏一族也是一样。”
“兄弟刚才所言,接下来……王氏一族或许不如蒙氏一族,这个结果……诸多外事不变的情况下,是对的。”
“果然父皇接下来格外宠幸王氏一族,兄弟觉得如何?”
“那王氏一族还会弱于蒙氏一族吗?”
“不会!”
“但……现在来看,蒙氏一族和王氏一族相对比,无疑,蒙氏一族更得父皇信任。”
“这一点……也非秘密。”
“也不难猜。”
“许多人都能隐约的知道。”
“当然,王氏一族亦是十分受父皇器重,只是高下深厚浅薄之分。”
“……”
“连咱们都能大体猜出来的事情,兄弟觉得通武侯王贲将军是否也能猜到?”
“是否也会知道?”
“既然知道了,那么,兄弟觉得通武侯王贲将军是否会有所动?是否会有一些动作?”
“……”
终于。
胡亥暂缓口中之言,持盏一饮而尽,继而起身,替公子高和自己再次满上,没有着急再道。
看向近在身边的公子高。
他。
已经沉吟片刻了。
当有所得。
必有所得。
一些事情,无论是否思索,无论是否考量,无论是否细究,它……都会存在。
“通武侯王贲将军已经位极人臣,已经权势至极,纵然有所动?又能如何?”
“更进一步为郡侯叔父的位置?”
“王贲将军虽不俗,同郡侯叔父相比,还是差了一些的。”
“同其父武成候王翦老将军相比,亦是差了一些。”
“而今的诸夏间,也没有灭国之功了,寻常功劳不足够。”
“箕子朝鲜,太小。”
“就算所动,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