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区域内的一处商贾旅店之内,雅间之内,数位衣着劲装的武者处于其中,或是坐在软榻之上,或是临窗而立,或是在条案旁边随意喝着酒水。
想着近日来与后胜的交织,诸人面上都有些浅浅的不悦,又想着还没有找寻到鬼谷盖聂的下落,心中更为烦躁。
出至鬼谷门的盖聂,怕是遭受他们的围杀,也只有上一次机会了,想要再有下一次机会,几乎不可能了,因为……他们是鬼谷弟子。
“未曾。”
“那夜盖聂身受重伤,沉入济水,怕是已经身陨也说不准,不然,以我等的人手,半个多月了,不会没有任何收获。”
“侠魁已经前往燕国,临走有言,紧要之事,在于尽快说动后胜,以成齐国助力赵国之事,所需钱财之物,农家愿意一力承担!”
听着临窗那位男子之言,房间之内,直接响起一道回应之声。
当前的紧要之事,乃是要定下齐国助力赵国,而非在盖聂的问题上细细深究,否则,万一秦国的人再行出现在临淄,他们办事会更有难度。
“后胜这个老东西,仗着自己是齐王的舅父,钱财之物倒是收下了,可是话却始终没有回应我们。”
“根据我们的旁敲侧击,似乎那后胜并不愿意助力赵国,难道……现在这个关头,后胜仍没有明白秦国才是山东诸国的大敌?”
房屋之内,又一人表达自己的意见,这段时间,自己等人也派出专门和后胜接触,在如今的齐国内,齐王虽操持社稷。
但真正掌握大权的却是其母君王后的弟弟后胜,自从逼退田单之后,便是为相国,如今把持朝政已经一二十年了。
此人性子颇为贪婪,如果是其它的事情,是如今送上去的财物,绝对可以解决,但涉及秦国,始终没有正面回应。
甚至于,这两日……都不太愿意见他们了。
莫不是真的畏惧秦国如此?
“当年赵国长平之战的时候,粮草奇缺,欲要求援于齐国,当时操持诸侯主客官署之人周子曾言:赵之于齐楚,屏障也。犹齿之有唇也,唇亡则齿寒。今日亡赵,明日必患及齐楚!不务此等大义,而徒然爱之粟米,为国计者,过矣!”
“纵然如此,齐王虽朝堂上应下,随后一夜,被后胜逆转,其所言与现今一般无二,身为齐国之丞相,莫不连这点都看之不透?”
小主,
后胜的那番说辞在山东诸国不是秘密,其语虽有道理,奈何不为大势所容。
其与齐王母君王后所言:
齐自立国,远离中原战事则安,深陷中原战事则危。齐滑王争霸中原,徒称东帝,终究破国,前车之鉴也!今齐国于六年战乱劫难之后,堪堪复国二十五年,府库方有余粟而已,国不足称强,民不足富庶。
若不审慎权衡,徒为大义空言而与强秦为敌,齐国何安?当年一燕国攻齐,五国尚且发兵追随。今日若强秦攻齐,五国焉得不追随?其时,齐国何救哉!
期时,齐王建素来听从君王后之意,君王后一语落下,援救赵国事情崩塌,长平之战,赵国缺粮,赵括被秦将武安君白起兵困缺粮一月以上。
军中惨事不绝,欲要突围,惨事横生。
“数十年前,五国伐齐,赵国堪为主力,齐国几近亡国,此仇难忘。”
房屋内,又是一人言语落下。
那一战,怕是齐国上下绝对难以忘记,若非关键时刻田单挽救危局,齐国真的就不存了,距离那一天才不过过去了数十年。
“可……齐国不救赵,燕国如今又要攻赵,魏国一国之力仍旧在观望,楚国之内两王相争,果然赵国被灭,齐国自身又能够落得了好?”
临窗的那人神色有些愤怒,言语间更是有些尖锐,身躯微转,看向此刻临淄城内后胜府邸的所在,此人着实可恶。
咚!咚!咚!
房屋内诸人仍旧在商榷该如何说动后胜,直接前去一见后胜,怕是难以,可是如今的齐国朝堂之上,能够掌握大权的也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