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洵拱手道:“看来太傅已经清楚我们此刻所处只是幻境。”
“嗯。”
太傅的回答简短平淡。
梁洵吸了口气,保持拱手姿态,将头压得更低:
“太傅,下官有一事相求。”
“说。”
“下官希望朝廷对岁兽代理人的态度缓和一些,不要再让司岁台如此步步紧逼。”
梁洵此话一出,太傅并未表态,倒是守在一旁的太合面色大变。
太合上前一步,对着梁洵厉喝道:
“梁洵,你要以下犯上吗?”
梁洵没有回答,保持姿势等候太傅的答复。
战场上,雷声滚滚,房屋倾塌之声与尚蜀百姓悲切的哀嚎连绵不绝。
太傅的声音掺杂其中,并不算大,却无比清晰:
“梁洵,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下官清楚。”梁洵语气不变,坚定道,“下官认为,朝廷对待岁兽代理人的态度,过于武断了。
我泱泱大炎,包容万象,百姓们可以在我大炎安居乐业,享受这片大地诸国所不能给予的太平,这份太平之可贵,梁某身为尚蜀知府,感受深切。
然如今司岁台与代理人之间,因酒盏中某一位代理人而出现罅隙,甚至可能兵戈相见,苦的是我泱泱大炎百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太傅的回答仍旧简短平淡。
“太傅!何为我族?”
梁洵抬起头,直视着太傅,一字一句道:“年,夕,令,三位代理人,我大炎当真便容不下吗?
年小姐性子泼辣,却为我大炎兵部锻造卫国之器械,虽有不服管教之嫌,却从未做过祸及百姓之事。
夕小姐性情淡泊,游历山河点拨大炎百姓,沉浸画作之道,为我大炎几多文人墨客创下钻研一生的佳作,富我大炎文化境界。
令小姐洒脱自然,她所在尚蜀逗留岁月,尚蜀天灾退散,护我大炎百姓生计安稳!
太傅!我大炎子民犯错,尚无连坐之罚,朝廷难道就因为代理人中有个别罪人,便将所有代理人尽数驱赶吗?
陟罚臧否,不宜异同,代理人既非作恶之人,我大炎为何要处处针对提防?”
太傅神情仍旧平淡,负手看着梁洵,问道:
“梁知府,你是以何种身份说下这番言论?”
梁洵毫不犹豫单膝跪地,拱手举过头顶,朗声道:
“梁洵,以尚蜀知府之身,在此向太傅大人,为民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