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杀了郑清钺。”齐言语气冰冷。
“为什么?”
“因为我也认同万事先救人的信条,对那些为了所谓规矩和道义舍弃同伴性命的人,我看着很不爽啊。”
齐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在这夜色下笑得灿烂:“当年那场雨夜的押镖中,郑清钺信奉‘先救货,再救人’的理念,害得你儿子与杜遥夜父亲惨死。
你一直记到了如今,而现在,你复仇的机会来了,在今夜,没人可以阻止你对郑清钺的复仇。”
尚冢不自觉咬紧牙关,生硬回绝道:
“不知所谓,阁下的出现和理由都让我无法相信,此事我尚冢不愿,阁下还是请回吧。”
“你不愿?”
“不愿。”
齐言得到这种回复,脸上笑容渐渐敛去。
他再次冷漠开口:“可惜我齐小白很讨厌安排落空的感觉,你若不愿,今夜我便替你出手。”
“你不是他的对手。”尚冢打量齐言几眼,言辞肯定道。
“你以为我收罗这么多高手同行,甚至将梁洵梁大人都带上,为的是什么?”
齐言将手中霜刀出鞘一截,欣赏着夜色下刀身的寒芒:“今夜,他必死。”
尚冢一脸不敢置信看向梁洵,发现后者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没有任何表态。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表态,便已经是最明确的表态。
心底一股莫名的怒气升腾而起,尚冢竟然脚下猛地发力,瞬息间挡在所有人的上山路前。
“各位,你们想要动郑清钺,还需先过我这关!”
尚冢手中扁担猛地杵在栈道石阶上,坚硬的青石台阶竟然在这一击之下寸寸碎裂,扁担一头没入石中数寸。
乌有和太合等擅长武艺之人,皆看出这一击中蕴藏的深厚功力,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艳,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担忧。
尚冢强行绷着脸,发现自己这一击竟然没有震慑住对方,心里一阵发苦。
他手中这根扁担并非当年随他行走江湖的传家棍,真的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竹扁,在刚刚那一击之下已经隐隐有崩溃之意,更何谈用它对抗这么多高手。
齐言霜刀彻底出鞘,脚踏夜色,提刀上前:
“尚冢,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要保郑清钺?”
“他不该死在你手中!”尚冢强撑道,“当年那件事,他做的没错!我只是心中有怨,并不代表我否认镖局和郑清钺,阁下,不要逼我!
今夜你想动郑清钺,除非踏过我尚冢的尸体!”
“好!”
齐言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刀鞘比划半天才对准孔位,动作别扭地将霜刀插回鞘中。
尚冢:?
他不明白齐言这是闹哪样。
“咳咳。”梁洵好心提醒道,“尚师傅,你身后。”
尚冢茫然扭头,随后整个人尬在原地。
郑清钺带着女儿,与老鲤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出现在不远处。
“……刚刚那些话,你都听去了?”尚冢语气艰难问道。
郑清钺神情复杂,默默点头。
尚冢小麦色的脸陡然之间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