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乾隆张氏64

而她现在问他,他是不是爱她?

乾隆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悲。

作为皇帝,他什么没有,这世上多少的女人,他招招手就来了,可她视而不见,践踏他的心意。

于穗岁瞧着乾隆眼睛里的欲望淡去,变得晦暗,反而越发的放肆,“你爱我,有多爱?”能有参照物吗?

他的爱不过是坐拥江山之后,用来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是那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你不信我!”乾隆的声音带着愤怒,他做了这么多,她竟然不信他。

于穗岁调整了一下坐姿,往后退了一点,仰着头,声音越发的清冷,“皇上,我不过是锦上添花,是你江山美人中的一个点缀。”

说实话,于穗岁不想说得这么明白,他这一副非她莫属的样子,在她看来,更多的是做来给她看的。

帝王之心,这个东西,她怎么会不懂,坐上王座的那一刻,自然就知道,人心是欲壑难填,帝王更是。

“你是点缀!”乾隆怒目横眉,怫然道:“朕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你竟以为朕是在装模作样!”他整颗心都落在她身上,她却旁观一切,以为是弄虚作假哄骗她。

他这辈子唯一的男女情爱全落在了她的身上,他以为曾经跟高轻鸢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少年慕艾,跟皇后的相敬如宾是夫妻伉俪。

小主,

可是都不是的,遇上了她,在今年他才知道,都不是的。

那只是他以为。

她们都不是,都不是她。

他舍不得伤害她一点,哪怕都这个时候了,他的手也是紧紧地搂着于穗岁的腰。

皇后牵连她,他限制了皇后的宫权,任由皇后母女分离,自此母女感情日渐疏离。

宫中不是没有人说过她,可是他都不听,他不听她们说,只听她说,哪怕是骗人的,他也只听她说啊。

于穗岁心里惶然,乾隆这个样子也太沉迷情深意重的人设了,“皇上....”

喊了一句,还没有说话,乾隆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抱着于穗岁就往后边一点的贵妃榻上去,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反剪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

另一只手掐着于穗岁的下颌,四目相对,眼中喷火,咬着牙齿一字一句道:“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还要怎么爱你,才算是爱。”

究竟要怎样做?

才是爱。

乾隆这段日子总是在想,若是当初没有遇见,没有多看那一眼,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事。

什么游刃有余,什么轻而易举,都是骗人的鬼话,他以前以为她爱他,只是更爱自己。

那一天他发现,她不爱他,一点都不。

赤红的双眼,低声的怒吼,她不爱他。

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摧毁他。

乾隆的心在这三十七天里,支离破碎,反复煎熬,又忍不住一点一点的给她找借口找理由,他仔细反复的去从他们的生活里,记忆里去找证据,没有哪一件事,没有哪一点能证明,她爱过他。

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怎么能不爱他。

把你的皇位给我,于穗岁脑海里冒出这一句话,不过好在她的理智尚在,这话一出口,她感觉真的要跟乾隆同归于尽了。

她是来完成任务的,切记,切记。

至于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于穗岁是不会说的,说实话,这样说了,乾隆做了,那后妃群起而攻之,她的平静生活就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不划算。

“你知道的,你知道什么才算是爱。”于穗岁将问题丢了回去,她怎么知道什么程度算是爱,这又没有一个精准的标准衡量,这是还是不是,不过是人的感受。

这千人千面,每个人对这个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他恨她的聪慧,这个时候了,她还能将问题给扔回来,可又为她有脑子而感到自豪。

她不爱他,至少她也不爱别人。

乾隆覆在于穗岁的身上,黑沉沉的眼眸里暗流汹涌,沉声道:“你若不爱我,朕必杀了你。”他决计是不会接受她不爱他的,永远不会。

于穗岁知道,乾隆这一刻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有了杀心,他要她爱他,必须爱他,而且只能爱他。

气氛陷入沉默的僵持,乾隆又怕自己压在于穗岁身上太久,叫她难受,起身坐着,将她拉过圈在怀里。

“你只能爱我。”

乾隆的低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祈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乾隆之前只知道自己栽了,没有想到,他栽得这般的惨。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到竟然不是处死她这个扰得他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而是想着,只要你也爱我,哪怕一丝一毫,只要有就可以。

他像似那个对着神佛祈祷的人,不是像似,是他真的在神佛面前求过。

何其可笑,一国之君,在向神明祈求,他的嫔妃爱他。

乾隆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可他就是做了,还做了好几回,爱让他闭上了双眼,叫他蒙了心智,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清醒的沉沦。

于穗岁脑子还乱着,半掀眼皮,虚着看乾隆的神色,见他恢复成了往日运筹帷幄沉静自若的样子后,才道:“我饿了。”偏爱能叫人生出无限的勇气,就如那句话,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乾隆没好气,还是站了起来,扶着她,“可有哪里不适?”刚刚动作粗鲁,怕她磕着榻上的边缘,又怪底下伺候的人不尽心,没有给扶手包上软布。

于穗岁眨眨眼睛,眼泪滚滚而下,指责乾隆:“你吓到我了,还要杀了我。”

一滴两滴,珍珠般的眼泪落在乾隆的手心,砸进他的心里,“是我的错,不哭了,眼睛不好。”他舍不得她哭,刚刚若是她哭了,他早就缴械投降了。

便她刚刚硬着脖颈,如今才想起来要哭。

手上的动作温柔,将于穗岁楼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乖,不哭了,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了。”他怎么舍得杀了她,他怎么舍得她死。

不过是吓她的话。

过了一会,于穗岁哄着眼睛被乾隆拉着手去了正厅,见桌上的菜式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