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杳杳诗书观宋史,惊龙促促换新皇。
仁慈孝义渊为圣,换国元年号靖康。
十议李纲朝国祚,梁山好汉也流芳。
到头善恶终须报,奸佞忠良后话长。
话说完颜宗望不见张觉人头,便以张觉反叛金国,宋朝包庇为由,奏请当朝郎主出兵攻宋。郎主道:“宋国不讲信义,如何平分天下?俺这里便起全国之军,号天下之力,南伐宋国,一统天下!”众人皆赞。有完颜杲出班奏道:“郎主万岁,下臣愚意,大军可分作东西两路,直逼宋国京都汴梁。”郎主闻言从之,当即下令:“以谙班勃极烈完颜杲为都元帅,西路军以移赉勃极烈完颜宗翰为左副元帅,先锋经略使完颜希尹为元帅左监军。东路军以完颜宗望为右副元帅,领南京路都统,特赦完颜阇母为副都统戴罪立功,左金吾卫上将军耶律余睹为元帅右监军。六部路军帅完颜挞懒为六部路都统,完颜斜也为副都统,统筹粮草兵员等物。”当时正是元旦,金国举全国之力,要伐大宋。统筹人马、辎重等,数不胜数。对宋号称自领大军有七十万之众,实则多少未知。一路浩浩荡荡南下。
当时大宋沉迷于和平盟约,自做那天下太平的梦,各州县守备松散。但遇金军,皆不抵抗,致使东西两路金军畅通无阻。一月二十一日,完颜宗望于清州韩城镇抓获贺正旦使傅察、副使蒋噩;二十二日,西路军完颜宗翰攻克清化县;二十六日,东路军完颜阇母攻陷檀州,大宋守臣徐杰弃城而逃,又于古北口击溃三千宋军;二十八日,东路军耶律余睹攻陷蓟州,大宋守臣高公干率军南逃。十日之内,宋军闻风而溃。次月,战报已到大内,却被高俅、童贯扣押,密不发声。平日里长于道君皇帝纠缠嬉戏,谈诗论画。当下有楚州安抚使宋江,自上任以来,不敢懈怠,又于许多梁山兄弟往来,因此消息灵便,得知金军南下,当朝天子毫无作为,心下忧虑,于是一面遣人与旧日兄弟招呼得当,一面上报当朝八贤王并殿前太尉宿元景等忠义之臣。
赵佮早早得知此事,如何得知?却是那司天监太监蒲文英,观星占卜算得北方动荡,又得了宋江等人书信,心中急切,便道:“我大宋江山,怎可毁在异族手中?”当即穿了朝服,手持八面瓦楞金锏,欲要闯宫直柬。正出府衙,却见大大小小几个轿子,阶下一排文武林立。文武中四个领头大臣,一个是殿前太尉宿元景,一个是御史中丞秦桧,一个是太常少卿李纲,一个是大名府正兵马总管关胜。当下四个都来拜见赵佮。赵佮道:“你等如何在此?”宿元景道:“专侯王爷一同面圣。”赵佮闻言,心知肚明,乃道:“你等随我身后,但有阻拦者,本王便使先斩后奏之权。”言毕,赵佮在前,四个为首服侍左右,一众文武在后,都入大内去。入得大内来,众太监见八贤王怒气正盛,自然无人敢挡。一伙人先至大殿前,秦桧道:“王爷有御赐金锏,不避君仪,我等自在殿外侯旨便是。”八贤王道:“见得也是,你等在这里侯着,我去请旨。”说罢,独自入殿内去,只见那金阶玉辇上,不见道君皇帝身影,又问左右值班太监:“圣上何在?”众太监都说不知。八贤王听罢,叹一口气,挥袖出来。众文武见了,都来闻讯,八贤王道:“圣上不在,再去他处看看。”于是又去御膳房、后花园等都寻遍了,皆不见身影。八贤王愈想愈气,于路上随便揪住一个太监问道:“圣上何在?”那太监哪敢说话?支支吾吾地,八贤王又问,那太监哭哭啼啼,直喊饶命。赵佮见问不出甚,只得放了。这时,关胜上前,附耳小声道:“贤王容禀,圣上曾宠信两个京城名妓,一个是那李师师,如今不见下落,另一个则是赵元奴,想必在这个家中。”赵佮闻言怒目圆睁,喊声:“岂有此理,大宋君王却被女子蛊惑?”当下又引人去赵元奴家寻了。道君皇帝听得风吹草动,早从地道走了。赵佮一伙人如何寻得到?当日众人寻不到圣上,不知所措。一个个忧心忡忡,均担心大宋江山不保。赵佮无奈,只得吩咐众人先回。便道:“你等回去上表奏疏,必要晓明利害,只待上朝,一切有我。”众人领命去了。这些文臣武将的奏折,早被蔡太师、高太尉等押在廷前圣上怎能得知?赵佮回到王府,立刻写下一封奏折,将边庭之事详细呈报。候数日,不见升朝议事,心里焦急。
后来忻州、代州等边疆告急,备将战事申奏东京,进奏院中又有收得各处州县申奏表文,皆为金军完颜杲、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分两路侵扰边庭之事。蔡京、高俅等终压不住,大卿类总启奏。是日景阳钟响,都来到待漏院中,伺候早朝,面奏天子。此时道君皇帝有一个月不曾临朝视事。如今宋皇总算升朝,道君皇帝驾坐文德殿,乃曰:“今日文武班齐么?”殿头官奏道:“是日左文右武,都会集在殿下,俱各班齐。”天子宣命卷帘,众文武山呼万岁,拜罢起居。殿头官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当下进奏院卿出班奏道:“臣院中收得各处州县累次表文,皆为金国完颜杲等部领金军,公然侵占边庭府州,劫掠库藏,抢掳仓廒,杀害军民,贪厌无足。所到之处,无人可敌。若不早为出兵抵敌,恐不数月便道京城脚下。伏乞陛下圣鉴。”天子闻言大惊,忙问道:“去年承高、童二卿与金国发誓盟约,共伐辽国,又赍赐金国许多军饷,金国如何背盟?”众人不敢言语,傍有御史中丞秦桧出班奏道:“臣闻平州张觉反金,有宣抚王安中招纳张觉。不数月,张觉兵败,逃至王安中所辖燕京城中,次后金国数次讨要,张觉不知所踪,金国因此说我等大宋先违背盟约。”天子闻言,怒曰:“果有此事?朕浑然不知。”又来询问梁师成、蔡攸、童贯、大黼等人,四个纷纷跪拜,禀奏:“臣等不知。”道君皇帝依旧爱惜奸佞,却不多问,又谓众文武曰:“即目金兵犯境,各处军马遮掩不及。众家爱卿可有退兵之计?”蔡太师出班奏道:“圣上容禀,依微臣愚意,见今东京气数用尽,且看南京国运正盛,可迁都南京,延绵大宋国祚。”天子意下愿从,问曰:“爱卿所言果真?”不待蔡太师对奏,文武一班里忽有一人出奏道:“我主陛下,迁都之事万万不可,都城乃一国命脉,怎能随意更改?”天子看时,正是太常少卿李纲,乃问曰:“爱卿可有何策?”李纲对奏道:“臣有本上奏,乃御戎五策,诏起师勤王,巨敌猖獗如此,非传以位号,不足以招徕天下豪杰。南清宫恭检之德闻于天下,以守宗社可也。还望我主定夺。”道君皇帝犹思皇位,问曰:“监国可乎?”李纲对奏道:“肃宗灵武之事,不建号不足以复邦,而建号之议不出于明皇,后世惜之。我主万岁聪明仁恕,将见金人悔祸,宗社底宁,天下受其赐。”那赵佶仍不知如何是好,殿前太尉宿元景引众忠良贤臣齐道:“今大敌入攻,安危存亡在呼吸之间,犹守常礼可乎?名分不正而当大权,何以号召天下,期成功于万一哉?若八贤王以位号,使为陛下守宗社,收将士心,以死扞敌,天下可保。”赵佶闻言,万不得已,又惧又怕,思量:“俺若致死在这皇位上,岂不做了亡国之君?纵把后事撇清,到时亡国之罪不在朕也,他日魂入酆都,也好与列祖列宗相见。”当下不得不任命,内禅之议定了。有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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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佞君昏当宋国,运数散尽阻不合。
忠贤纵使忧社稷,却把乾坤归赵佮。
不一月,事有缓急,赵佶仓促让位于赵佮。赵佮登基为天子,改国号为靖康,立帝号曰钦宗,便是仁义孝慈渊圣皇帝。登基之后,渊圣皇帝又请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四人进京面圣,商讨国事。是日,都如大殿,又诏李纲立新班奏事。李纲早写好奏疏呈上,新天子看时,共有十议,看罢,问曰:“爱卿高见,与众爱卿道来。”李纲这才奏道:“陛下度其可施行者,愿赐施行,臣乃敢受命。”天子应允。李纲道:
“一议国是:昔金人与契丹交战,必割地厚赂讲和,既和则又挑衅再战,二十余年,终灭契丹。金又以此惑我大宋,竟敢长驱直入,如果无人之境。而蔡京、高俅、童贯等犹以和议为然,是将以天下送与异族而自保。为今之计,专务反攻,号召天下兵马共举,军政益修,甲车咸备,然后大举讨之,以报不共戴天之仇。二议巡幸:天下形势,河北为上,山东次之,河南又次之。今宜三方各命守臣,葺城池,治官吏,积糗粮,以备巡幸。三地既成,其利有三:一则藉巡幸之名,使国势不失于太弱;二则不置皇室定居,敌人无所窥伺;三则四方望幸,如前次方腊等贼无所凯觎。至汴梁,宗庙社稷所在,天下根本,陛下即位之始,岂可不一见宗庙以安都人之心!愿先降敕,择日巡幸。三议赦令:恶逆不当赦,罪废不当尽复,选人不当尽循资格。今登宝位赦书,一切比附张邦昌伪赦非是,宜改正以法祖宗。四议僣逆:当下奸佞之臣祸国殃民,天下苦之久矣。这些贼子,国破以为利,君辱以为荣,犹用周朝之故事。愿肆诸市朝,以为乱臣贼子戒。五议伪命:国家更大变,士大夫屈膝外族者甚多,不可胜数,宜依唐肃宗六等定罪,以励士风。六议国战:军政久废,宜一新纪纲,信赏必罚。七议守备:沿边疆险地要道,措置抗御以扼敌冲。八议本政:朝廷之尊卑,系于宰相之贤否。唐至文宗,可谓衰弱,武宗得一李德裕而威令遂振。德裕初相,上言:‘宰相非其人,当亟废罢;至天下之政,不可不归中书。’武宗听之,故能削平僣伪,号为中兴。我朝政出多门,阉官、恩幸、女宠,皆得以干预朝政。所谓宰相者,保身固宠,不敢为言,以至法度废弛,驯致当今之难。原陛下察德裕之言而法武宗之任,重塑纲纪,共赴国难。九议责成:勿要进退大臣太速,功效蔑着;宜择人而久任之,以要成功。十议修德:初膺天命,宜益修孝悌恭俭之德,以副天下之望。”
众人闻言,皆言在理,当下宋江道:“大人之言,振聋发聩,我等皆顺其言,从其理,当共赴国难。”有吴用道:“我主陛下,当下内忧外患共起,微臣愚意,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朝廷奸臣当道,因此不能合天下之力,若能惩戒蔡京、高俅一党,必可晴朗寰宇,同仇敌忾,届时他金国纵举全国之力,如何与我大宋匹敌?”渊圣皇帝闻言大喜,随即下诏,肃清朝廷,整饬朝纲,管理臣政,重塑大宋。一班奸臣佞臣,但有证据者,皆被罚惩。后重用宿元景、秦桧、李纲、宋江、卢俊义等一班臣子,各有升赏,宋江等梁山军大小官员都来京城颁领圣旨,授封已了,又教四处上任。不必絮繁。
只说圣旨未发,蔡京早闻大内消息,自知在劫难逃,吓得染一身重病,三五日救应不得,是日,又做噩梦,直呼:“判官莫索我命!”猛然惊醒,又在床榻之上疯疯癫癫,不一时,一命呜呼去了。后来圣旨到处,高俅、童贯、杨戬等一应恶臣,俱领死罪。选定时日,都到城南菜市口,当中实剐刑。京城百姓闻言,都来观摩,无不叫好。宋江等一百单八将也因领旨,都在京城汇聚,听闻奸臣受刑,那个不是兴高采烈?都来看奸臣下场。当下有豹子头林冲,被神医安道全医治,中风早愈,也来京中封授,因此在这里观看高俅受刑,怎不欢快?正是: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不知梁山军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