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山距离北乡城一百余里,早些时候属于吉蛮部的控制范围,
如今吉蛮部被剿灭,这里便成了无主之地。
虽然这里没有蛮族部落,但在草原人眼中,草原王庭西南很大一块地界都是拓跋部的领土。
从呼延部开始,一直蔓延到曲州。
如此说来这鹰嘴山也算是有主之物,
如今,拓跋部的大将军拓跋阿狼就将军帐驻扎在这里,那五万骑兵也同样如此。
如今是黑夜,月明星稀,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大地,让整个军寨都蒙上了一层清冷的光。
有不少军帐的烛火都是亮着的,隐隐约约能听到其内传来的嬉笑怒骂,
若是再离得近些,就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肉香,以及美酒下肚的怪异味道。
对于草原王庭之人来说,乾人就如那草原上的羔羊,向来乖巧老实,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所以军纪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
加之日逐王不在,他们便更加放肆。
除了最核心的怯勇军,其余精锐军卒都有些放肆,
整日饮酒作乐,疏于操练。
其中固然有草原人天性放荡不羁的原因在内,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拓跋部的王败了,兵败曲州,而且还被生擒。
这让拓跋部的许多小部落族长,甚至是战士的不满,
在他们看来,手拿弯刀,给自己的脖子抹上一刀并不难。
但他们的王没有那样做,而是被生擒,这有损他们拓跋部的威名。
虽然他们齐聚于曲州边境,归拓跋阿狼调配,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心里不服气,
一个奴隶而已,如何也不能骑到他们尊贵的拓跋姓氏头上。
这也使得如今这些拓跋部精锐军纪涣散,倒是有些像散兵游勇。
此时此刻,鹰嘴山最核心的军帐中,
拓跋阿狼静坐于长椅之上,双手放于身侧,将脑袋靠在椅背之上,闭着眼睛,陷入沉思。
他四十余岁的年纪,蓄着长长的胡子,
脸上带着草原奴仆独有的烙印,十分明显,有些狰狞恐怖。
他的身体略显瘦弱,但他坐在那里,所透露出来的气势非凡,有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军帐之内,还有几名神情警惕的亲卫,手拿军弩时刻盯着四周,
生怕那些对大将军不满的部落族长率兵杀来。
这时,军帐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甲胄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