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指挥使司早已寅吃卯粮,入不敷出。
军卒们的饷银是小,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能有一口饭吃也就够了。
但这阵亡抚恤...已经有两年没发了,军卒们不敢死战啊,
他们都有妻儿老小,若是他们死了,朝廷再不给予优待,让他们如何过活啊...
不怕大人笑话,我广源侯府也传承三百年了,积累钱财无数,本侯爷年纪大了,
本可在京中颐养天年,可为何某偏偏会在这里,不知大人想过没有?”
“哦?其中有何隐秘?还请速速说来。”何尚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似是对这些隐秘十分感兴趣。
广源侯心中撇了撇嘴,不露声色地叹了口气...
“无非是本侯心软,肯从自己家中拿钱贴补军用,朝中的大人便将本侯放在这里...
实不相瞒,本侯虽然家财无数,但这赤林城内可是有足足二十万张嘴啊,
朝廷没粮时本侯要去买粮,朝廷没盐时,本侯要去买盐,
就连朝廷没有下葬的银钱,本侯也要掏钱为那些战死的军卒下葬。
碰上了那些日子过得极为困苦的军户,于心不忍也要给予抚恤...
一来二去,本侯有再多的家底也不够啊,实不相瞒何大人,
今年的抚恤银子本侯东拼西凑才凑得三成,剩余七成的亏空还没有办法啊。”
广源侯面露戚戚,声泪俱下,看起来委屈至极。
倒是何尚恭面露疑惑:“侯爷,今年的仗不是还未开打吗?为何抚恤银子已经开始准备了?”
广源侯叹了口气:“哪年这赤林城中不死个万八千人,若是碰到乌孙部攻杀激烈,死上两万人都有可能。
若是不提前准备,届时怎么来得及,
马上就要过冬了,蛮人冬日难熬,我乾人又何尝不是啊,
若是没有银钱,不知要冻死多少百姓啊。”
一时间,在场诸位大人神情变得严肃,何尚恭面露敬佩,轻声说道:
“广源侯虽为军伍,但为国为民之心让本官惭愧,
那便如此,从布政使司中调拨一些银钱去都指挥使司,
若是有军卒战死,由都指挥使司发放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