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城是大威北境除了皇城之外最大的城,但却远比皇城要出名的多。
因为城里有当今天下最有钱的首富,西门家的府邸。还有当今大威北境江湖中最负盛名的武学世家,赵家。
这两个世家就像是苏落城的擎天之柱,牢牢托起了这座老城的经年日久的沧桑岁月,却还历久弥新,不断的开枝散叶。
赵让从西域归来已是第五天了。
一路上车马劳顿,饶是众人都有武道修为在身,还是疲惫不堪。
归来的众人是在阳关分手的,元明空带着他的妹妹直奔皇城而去。
叶三娘则回到了自己在阳关的客栈里,念叨着走了这么久,那群小伙计肯定没对生意上心,指不定把她珍藏的佳酿全都喝了个精光!
到头来,同路的只有西门大壮。
可惜的是,西门大壮还未进城,就被家丁们在城门口认了出来,立马呼喊连连,招来了一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围起来,生怕这位西门家唯一的独苗又不见了。
不顾西门大壮车子嗓子喊“让哥救我”,赵让笑笑,将缰绳扯紧,调转马头,也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出来这么久,又走了这么远,赵让倒是没有什么近乡情怯的感觉,但却有些厌烦脚下的路。
果然,再好喝的酒也有喝完的时候。人走的再远,也终究要回家。
不过想想这一路的惊险刺激,赵让却又不累了。只想着赶紧到家后,给自己老爷子、族中叔伯长辈们吹嘘一番。
好歹也是去西域闯荡了一番,还干了件大事。藏着掖着算什么?年轻人不吹牛,那还叫年轻人吗?
可惜当他进了家之后,才发现家中只剩下些许老仆,以及几位上了年纪,行动不便,连脑子都有些糊涂的族老。
其他精干的护卫,以及和自己以及父亲同辈的伶俐之人,都被他爹带去北境最南边,太上河的渡口处,置办八月节礼物。
八月节也就是中秋,在大威历来盛大,不亚于新年。
赵家虽是江湖世家,但也有生意上的朋友和庙堂中的关系。逢年过节,这些人脉都得拜访打点,礼尚往来,互相维系。
去年赵让未出远门,便和老爹去过一次。
送礼这么学问,其中的讲究可太大了。
他爹给赵让讲了一路,赵让就打了一路的哈欠。现在想想,就记住了个物以稀为贵。要送就送北境没有的,或者难找的。
抛开这个不谈,赵让能吹牛的对象,家中却是一个不剩……这种奋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令他极为不爽。加之西门大壮回了家之后,音讯全无,似是被关起来了,让他更觉无趣,干脆痛快大睡了三天。
本来他还能睡第四天的,但朦胧中觉得自己床前人头攒动。
在西域待久了,很少见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转。
如果真有,那一定是想要自己性命的敌人。
赵让二话不说,当即拔刀!
乌黑的刀光刚刚腾起,就听一小姑娘梨花带雨的叫道:
“少爷醒了!”
赵让的精神一下从血雨腥风的西域拉回来,想起自己已经回到了北境,回到了苏洛城,正在家里。
于是赶忙将刀尖上挑,化去劲气,才没有伤及无辜。
放下刀定睛一看,发现家中剩下的仆婢几乎都站在自己床前,其余的护院等人,都挤不进来了,只能顺着门槛一溜往外。
说话的婢女叫雨惜,比赵让小三岁,来家中也有十余年了。因为年龄相仿,赵让和她自是比旁人多了几分熟络。另外雨惜生的可爱,赵让只要不出远门,都爱带着她一起。
“少爷,你可算醒了!”
雨惜丝毫没有在意赵让刚才拔出的刀,说话间眼眶又红了。
赵让连连摆手,问道:
“家中出什么事了?”
雨惜摇摇头,说道:
“这不是少爷三天没出门,大家都以为……以为……”
雨惜抿着嘴角,说了两三次也没说出来。
赵让笑着将枕头垫在腰后,坐起来些,说道:
“我没事,就是赶路赶的有些累了。”
雨惜狠狠地点了点头,同时瞪了眼旁边的一位老仆人,说道:
“我就说少爷没事吧!你们非要闯进来,打扰少爷休息。”
赵让叹了口气,觉得嘴里很干,便让雨惜给他倒杯茶,顺带问道:
“我睡了多久?”
雨惜想了想说道:
“少爷是三天前下午回来的,现在是第三天临近正午。算日子是三天,实际上是两天半。”
赵让听后点点头,想自己也没睡太久,这些人怎么就大惊小怪的……
只听雨惜接着说道:
“还不是少爷您以往在家里根本待不住?总是天黑了还没回来,天亮了又还没醒。这次一下在屋子里三天不出门的,大伙儿都怕出啥事。”
赵让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