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的时晏眼皮垂着,沉默着将另一杯晾凉了些的茶水喂过去,动作小心。
浮玥身后被贴心地垫高了些,半倚在软枕上,抬眼去瞧时晏。
“你怎么了?”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二人能听见,浅浅地萦绕在室内。
时晏想要不顾一切将他的身份告诉她。
可他现在是下落不明的燕王。
她应当是从不知晓他的消息的,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有着她未婚夫婿名头的陌生人。
浮丞相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响。
他还让她受伤了,让她生病了。
现在的他可能真的不能很好地护住她。
也许,不把她牵扯进来,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可他不想瞒着她任何事情。
时晏摇摇头,“没事,我就是急坏了。”
半夜听见女孩小小声呻吟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她烧得汗都出来了,露在外头的皮肤像是被血染红,发丝被汗湿在脸上、颈侧,像是一樽马上就快碎掉的瓷器。
而他,可能无能为力。
刚进屋的九暮像个癫子似的往城里冲,轻功被他使的都快抡出火星子,又背着城内医术最好的老大夫跑回来,差点没气。
哪怕知道只是场小小的风寒,他脑子里都无数遍预演过“万一”的出现。
无论哪一种,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浮玥启唇,含住瓷杯边边,唇上因着水痕的润泽添上血色,边啜饮边去瞧男人的神色。